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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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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的花期比任何地方都要长,周边是庄园主花高价买来的恒温系统,就算是经常下雪的南部地区,这些花也能按时绽放,再加上每天都有人打理,时聿也只负责帮忙浇水,挑拣枯枝烂叶。

南部郊区的天气总是阴冷的状态,稍有不慎就容易得个感冒发烧,即使快到了初春时节,也没有要暖和的迹象。

一个月悄声走过,时聿还是没有得到云林蔼的任何消息,小雪忽至,轻轻落在花瓣上,最后化成一滴水珠消失在泥土中。

深夜的寒意一直没有退去,时聿站在窗边盯着楼下的花园出神,脑中有太多思绪经久不散,这些导致他失眠了很久。

思绪的始作俑者,是那个十天都没再打电话过来的讨厌鬼。

这一个月里,时聿每天都要在云林蔼的书房里看一会儿的书,休息时间才去看看楼下的花,偶尔遇到秦樾来庄园给云祉老人家检查身体,他才会将自己在本子上写下的问题,拿来问秦樾。

“没有实践操作可怎么行,就没有想过实习?”

秦樾的问题,时聿也想过,只是他现在到处被监狱的人搜查,他还是无法去人多的地方。

“不过郑萧最近应该也没空找你。”

时聿没太懂,“为什么?”

倒是轮到秦樾愣住了,“云中尉没告诉你?”

“他有一次在晨会上,当场举报郑萧职务侵占罪,这事理事长知道后特别生气,还给郑萧停了职。”

时聿的脑袋似乎更乱了,嗡的一声。

他久久不语,倒是秦樾泛起了嘀咕:“你说他早不举报晚不举报,私底下早就知道的勾当,怎么偏偏在这会举报?”

时聿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回忆就像浪花一样不断涌过来,连他自己都飘忽不定的猜测也渐渐断定下来。

云林蔼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做了。

只是为了时聿,只是为了他。

......

暗蓝色的深夜被乌云遮盖,点点繁星也隐在深处透不出一丝亮光,直到百万公里甚至亿万公里的远方照耀出世界的第一缕微光,时聿才回到床上躺着。

眼前是空白的天花板,闭上眼又是无尽的黑暗,深浅的意识也怎么都回不到原点。

他好似睡了又好似没睡,没有拉紧的窗帘偷偷放进亮光,时聿很快又清醒,再没过多久,管家敲响了他的房门。

久未沉睡的心脏此时也不太舒服,时聿头脑昏沉地起身去开门,紧接着又是管家的第二道急切的敲门声,这时候时聿才感觉出隐隐不好的预感。

“时先生,北部战区传来消息。”

“据说任务已经完成,但少爷他受了伤......”

沉闷的心脏迅速顿了一下,不可控地沉入心底,时聿的双手开始发起了抖,开口便是虚弱的颤声:“他人呢?”

“在回来的路上了,直升机到时会直接降落到医院总部楼顶。”

管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电话里说没有伤到要害,已经包扎处理过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还要紧急送到医院去。

时聿也不清楚云林蔼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连北区医院都治不好,他的脑海里已经占满了他曾经看到的,云林蔼隐藏在袖口处,还有衣领下的伤痕,就连那双手也有一层厚厚的枪茧。

浑身上下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磨灭不掉也难以忘却。

“林蔼那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啊。”就连云祉看到时聿那张惨白的脸,心底虽着急,也忍不住安慰起对方来。

毕竟时聿看上去,脸色太差了。

连夜的睡不好觉,加上阴雨天气,人有些感冒,腺体的不完整发育就算是做了手术,也始终会在他身上造成无法抹去的病痛,连从小生病都成了习惯。

而时聿这时候也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秦樾早早赶去了医院,以至于他也并不知道时聿的身体,但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冒险渡过那暗无天日的七天。

......

云祉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孙子会出什么大事,直升机要到傍晚降临,他上午就派人安排了车,准备去医院等着。

手中的拐杖将手心按出一片红,云祉连走路都不太稳当了,但他依旧想起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聿。

他朝小孩招了招手,慢吞吞的说:“小聿,你要是家里待不住了,就跟爷爷一起。”

他仿佛能看透时聿的心思,但还是没有在时聿和云林蔼之间微妙的关系上戳破口子,也给足了时聿的选择权,并未将自己的担心强加在一个小孩身上。

“我......”时聿垂下眼睑,掩盖住神色的微微颤抖,“要去的。”

云祉由于身体不好,管家收拾了一番才让司机开车出发,而这时候的时聿手脚冰的彻底,他的大脑似乎已经无法再思考了。

车窗外的树影飞速掠过,那么长的路程,也没在时聿的脑海里留下片刻记忆。

起初,他只是咳嗽了几声,并没有发现自己发烧了。

后来他们在医院的VIP病房等待,好几次护士经过门口看到里面的几人,都以为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瘦弱身影和老人才是要治病的人。

时钟的转动让时聿渐渐变得着急起来,中午的饭他也没吃下去多少,每一秒都是提心吊胆的。

久而久之,时聿的耳边一阵轰鸣,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有了耳鸣,却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云祉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才知道云林蔼回来了。

直升机停在军区医院大楼的顶层,秦樾神色严肃的上前与其他医生一起将上面的担架抬下来,吵闹的轰鸣声一直持续着,担架上的人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一副狼狈的模样,秦樾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很差:“推隔离室。”

时聿想象当中见面的场景不复存在,他和云祉没在病房等到云林蔼,而是被告知目前还不能见面。

秦樾的助手对云林蔼的病情稍有了解,于是他代为解释:“云中尉易感期到了,这一次不仅很严重,信息素紊乱症也快复发了。”

“如今就算见到你们也恢复不到理智的状态,甚至会伤到人。”助手说完看了时聿一眼。

云祉是知道云林蔼的病的,只是时聿完全没听任何人对他说过,云林蔼有信息素紊乱症的病。

身为老人的云祉已经不适合再接触陌生的信息素了,只有时聿可以。

“带我去隔离室吧,我在外面等着不行吗?”

助手似乎有些犹豫,但时聿又提到:“至少让我问问秦医生,他的具体情况。”

于是对方松了口,也在云祉的注视下,两人独自前去了隔离室的方向。

医院有专门设置一栋楼,为Alpha的易感期建立了隔离室,云林蔼由于病的不轻,来光临过很多次,他似乎也对自己不清醒下的状态很清楚,于是干脆买下了一层,只设置了一间隔离室。

时聿眼看着助手一路上输入很多密码,就知道Alpha在易感期有多么可怕了。

电梯门不过刚刚打开,时聿就能清晰地捕捉到还未消散的,属于云林蔼身上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答案似乎就悬挂在他的口中,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远处秦樾靠在墙边正与医生商量着什么对策,但他在看到时聿时,眼神亮了一瞬,又想起什么时,转而变得失落。

“他的紊乱症很严重吗?”

时聿被要求戴上了医用口罩,脸色的惨白并没被秦樾发现。

秦樾叹了口气:“很严重,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严重。”

时聿怔了一下:“怎么会......”

变成这样。

秦樾神色难看,很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止住话音,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全都是因为隔离室那个死到临头还顾着别人的Alpha。

云林蔼当时恢复了些神志,他跟秦樾说:“要是告诉时聿,你这辈子也别当医生了。”

别人说的话秦樾不会信,但是云林蔼是真能做的出来。

只是云林蔼这个人不听劝,说过很多次不能再接近时聿,除非Omega能与他彻底成结,不然时聿只是他病情的加重剂。秦樾也低估了时聿在云林蔼心中的份量,没想到他会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秦樾还是没想到时聿在观察人这一方面简直天赋,或许说他就是当医生的料。

“你们在瞒着我什么吧?”

秦樾转过头抢先道:“没有!怎么会?”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自己的发言了,而时聿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暗色的双眸如一汪深潭,时间一长,就能看出对方竟然有了云林蔼的影子。

他的工作可能真的要不保了,秦樾忽然心想。

时聿点了点头,口罩的遮盖让他本就沙哑的声音覆上沉闷:“信息素紊乱症是个长久的病,但如果不与Omega接触太长时间也就不会病发......”

他说完后又停顿了一下,“但是高匹配度的Omega会加快他的易感期发作,从而导致紊乱症更严重。”

秦樾彻底止住了话音,他没有什么能说的了,云林蔼一个病就全被这个同行感悟透了。

他很快自暴自弃,心想着失去一个工作总比云林蔼死了好。

秦樾:“他现在的紊乱症和易感期一起发作了,这样的症状会维持七天,或许更久。”

“我们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痛苦到自残的地步,甚至会坚持不到七天。”

对方残酷的字眼刺到了时聿,“紊乱症病发会很痛苦,没有成结......”

秦樾的话越来越没有了底气,“他很可能发生任何意外。”

安静了许久的时聿像是撑不住似地,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淡然道:“我明白了。”

时聿还是如愿地按照秦樾的嘱咐,输入隔离室的双重密码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就是七天。

房间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时聿站在那里愣是没敢动,他甚至不知道床的方向,不过他还是顺着墙体,摸到了转角。

熟悉的信息素越来越浓烈,激得他后颈腺体也在持续发烫。

他没觉得房间有多么恐怖阴森,而是眼眶发热,毕竟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够他熬的了。

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时聿感受不到身边有没有人,但还是能清晰地感知到,云林蔼就在这里。

肩膀突然一阵刺痛,被一股很大的劲握住,时聿整个人都被动地按在墙上,在这时浓烈的信息素也扑面而来——

时聿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不容拒绝的吻封住了,那个吻很深,深到他一点呼吸都被夺去。

与第一次的吻不一样,云林蔼不像那时候还在顾虑着什么,如今只有肆意地占有,和对Omega信息素的浓烈渴望。

他被云林蔼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一味地倒在Alpha的怀里,他快要撑不住了。

可后来他还是被人狠心地剖离在外,云林蔼很轻地推开摇摇欲坠的时聿,时聿整个人当场愣住,随之靠在墙上微晃着身体,他的腺体烫的发痛,云林蔼一个吻一点信息素,就激起了他的发热期......

时聿看不清云林蔼的身影,他红着眼眶也不会被看见,仿佛浑身力气都用在稳住身体上,说话声音小到听不见.

“云林蔼,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放在以前,云林蔼一定会上前去给人擦掉眼泪,但现在他的理智总是一段一段的,他很怕再次病发,会伤到那个看起来就很瘦弱的Omega。

他浑身都发着烫,呼吸粗重的喘息着,云林蔼几乎将手掌心都掐住了血印子,他尽量忽略掉不远处的雪莲花,身体踉跄着,音色也因为易感期染上了不太正常的声调。

“出去,我不用你帮我。”

云林蔼就算是生病了,却也在时聿面前恢复了些理智,可他根本不懂,Omega不需要他所谓的怜惜。

他们之间,很难去界定对错。

时聿恢复些力气,他不管不顾地凭着感觉靠近云林蔼,见对方始终站着没动,他拖着虚软的双腿,摸索到了云林蔼的衣袖,后来攀上他的手臂,双手捧住了云林蔼的脸颊。

直觉猜到对方还要说些什么刺耳难听且没有用的废话,时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云林蔼的嘴,声音里还带着虚弱的恨意。

“闭嘴,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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