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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粗鄙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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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空,寒风萧瑟。

马车晃晃悠悠在宫门口停下,随行的小厮起身,将脚凳放到地上,轻声和车厢里的人说:“姑娘,我们已经到了。”

厢门打开,先是同行的侍女下车,恭敬地等候一侧,一只纤纤玉手伸出,侍女及时扶住

一道白色身影走出车厢。

下车的女子一身白裙,领口有粉色挑花装饰,素净典雅,又不失名门风范。

头发盘起,露出两个圆形发髻,发顶和两侧分别了浅粉色的牡丹花,发后插了一柄白色流苏玉簪,流苏自然垂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身上简单穿了一件白色的浮光锦,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耀眼的光芒,中间一条细长的白色锦带勾勒出窈窕曲线,纤瘦又不失柔软,身段极好。

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任谁看了都能留下深刻印象,一颦一笑间,都藏着万般风情。

沈逸稳稳落地,收回手缓步走向宫门,秋水在一旁恭维:“依我看啊,这全京城的姑娘,都没有我们姑娘好看。”

含香:“小点声,不要被别人听了去。”

秋水闷闷道:“知道了。”

秋水和含香是袁华挑给沈逸的丫鬟,秋水性格活泼,擅长跳舞和画画,可以陪沈逸解闷,而含香擅长女工和书法,还会管理下人,在沈逸院子里管事最好不过。

沈逸:“秋水也是想开开玩笑逗我开心,含香你不要太凶了。”

含香:“是,姑娘。”

“请几位姑娘随奴婢过来休息。”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女侍过来屈膝问安。

沈逸点头:“好。”

几人穿过前厅,沿着长廊走到一处花园,园子里种满了牡丹和芍药,菊花等名贵花朵,几只蝴蝶绕着花丛起舞,凉亭内站着几位少女,身边皆有婢女伺候,身段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和沈逸比起来,始终差点意思。

沈逸的出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沈逸不想树大招风,便去一旁的假山散步。

一阵风吹过,沈逸眼睛里进了沙子,想拿手帕擦脸,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帕不见了,便询问:“含香,你们看见我手帕了吗?”

含香顿时紧张起来:“我们不曾见过,是不是忘在哪里了?”

秋水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行,手帕这么隐私的东西,如果被陌生男人捡到了,那姑娘的名声全毁了!”

含香点头:“我们现在去找,姑娘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们很快就回来。”

告别两个人后,沈逸在周围漫无目的地走动,余光扫过,竟发现假山内别有洞天。

他好奇地走了进去,扶着崎岖不平的墙面越走越远。

走出洞口,外面是一片竹林。

碧绿色竹子汇聚一起,让人仿佛置身梦境。

很难想象在宫里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还有这种地方。

一股暖风吹过,带着竹林的清香,仿佛在引导他往里走。

走了一段距离,空气中竹子的清香慢慢变成了难闻的血腥气。

一股不祥的预感占据沈逸心头。

果然,在前面拐角处,他看到了这辈子的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地上尸横遍野,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翠绿色草坪,而空地中央站着个男人,男人长发披散,身穿玄色便服,袖口和衣领均有金纹装饰,可以看出地位不凡。

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红色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滴入地面,气势骇然。

沈逸瞬间炸毛,这不是上次乱葬岗威胁自己的家伙吗?他怎么在这里?莫非他就是太子?

他后退了两步,心里惊疑不定,自觉告诉他赶紧跑,否则就跑不出去了。

“唳—”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只鹰,盘旋在沈逸头顶久久不愿离去。

他下意识愣住,随后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这才回过神,提起裙摆连忙往回跑。

一路上沈逸不敢挺,通过里面的隧道回到池塘边。

含香和秋水早已找到手帕,在这里等候多时,看到沈逸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含香:“姑娘,你去哪里了?”

沈逸:“没什么,我们过去吧。”

好在没有错过选秀时间。

一位太监先是进入院子,随后侯在门口,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到。”

一位头戴凤冠,身穿浅黄色长袍的女子由侍女扶着走进来,衣袍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淡淡光晕,面容高贵典雅,睥睨群芳。

随后走进来的女子面容温婉贤淑,身穿淡蓝色宫群,墨发盘起,满头点翠繁花,蓝色流苏在头侧自然垂下,头侧戴着手持一把夕颜圆扇缓缓走进来。

众人齐齐弯腰行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淑妃娘娘万安。”

皇后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平身吧。”

众人:“是。”

四名小太监搬来两张太师椅,皇后淑妃二人坐下后,宫女又端来两盏茶放到桌面。

皇后不疾不徐端起茶盏,用茶盖拂去表面的浮沫喝了一口,道:“大家不用拘束,跟在自己家一样。”

众人:“是。”

皇后转头对太监说:“太子怎么还不过来?”

李德全垂头以表恭敬:“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奴才现在过去催催。”

凤曦眼底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哦?看来是我这个额娘的话不中听了。”

蓝霓裳:“娘娘多虑了,太子可能是前几日被陛下禁足,所以忘了这事,多等一会也无妨。”

凤曦放下茶盏,表情淡淡:“罢了,就依你吧。”

后面两位女子仗着站在队伍末端,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粉衣女子:“这位太子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居然敢让皇后娘娘等他。”

黄衣女子:“可不是嘛,依我看啊,这位太子肯定相貌丑陋,不敢出来见面罢了。”

两个人的声音不大,刚好传入了皇后和淑妃耳朵里,不过两个人表情平静,并没有说什么。

一道黑色身影走入院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阳光照在他身上,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气,俊美无俦的脸瞬间脱颖而出,全京城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他相媲美的男子,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相当能打。

妖孽。

沈逸很少用这个词形容男人,可是楚云的确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甚至比娱乐圈的男星还要帅。

在场的女子一个个跟丢了魂似的,目光死死黏在楚云身上,只有沈逸对他那张脸没有感觉,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凤曦装出一副慈爱的表情:“你来了,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楚云:“孤并无大碍。”

凤曦:“那就好,快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姑娘。”

楚云扫了众人一眼,脸色冷了几分:“无。”

凤曦:“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

她抬手朝一名女子招手:“月儿,过来。”

一位身穿绛紫色长裙的女子走出,她头梳双环髻,简单配以玉簪作为装饰,走到凤曦面前,行了一礼:“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她垂着头,心底高兴。

楚云虽然是个棋子,但是长得帅,和他成亲也不亏,而且到时候如果楚云死了,那她有皇后撑腰,就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凤曦点头,看向楚云:“这位是你表妹,你们认识认识。”

楚云兴致缺缺,没有回答。

皇后和善的笑:“云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楚云表情肃穆:“是挺好。”

皇后愣了一下:“自然是好的。”

楚云:“送给父皇当妃子算了,若是表现的不好,砍去手脚做人彘,给他唱小曲听。”

凤曦伪善的面具裂开一条缝隙,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敢说什么:“胡闹!”

凤月姝脸色一白,仓皇见看了皇后一眼,有些无措。

楚云脸上没什么表情:“是杀是留,孤心里有数。”

“罢了。”凤曦挥手“你退下吧。”

凤月姝点头,握紧手帕,沉默着回到队伍中去。

蓝霓裳宽慰道:“娘娘不要生气,太子殿下向来心直口快,您也是知道的。”

凤曦烦躁地蹙眉,却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摸样,真是苦了她了,便开诚不公道:“本宫自然知晓。”

这时沈逸感觉后背贴上一只手,那只手用力将他用力往前一推,沈逸重心不稳,踉跄了几下。

动作吸引了凤曦和蓝霓裳的注意,凤曦心情本来就不好,见此情景,更是不悦:“什么人在那里动来动去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沈逸身上。

他不得不说话:“有人推了民女一下。”

凤曦揉着太阳穴:“过来。”

沈逸到一众秀女面前,朝皇后屈膝行礼。

凤曦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嗓音冰冷:“抬起头让我看看。”

沈逸抬头,二人一惊,蓝霓裳道:“娘娘,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凤曦嗓音平静:“太子怎么看?”

沈逸下意识看向楚云,对上他冰冷的目光,慌忙把目光移开,楚云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粗鄙不堪,应将她赶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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