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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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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扶晚间在花间酌吃饭时,收到了刁高义的飞鸽传书,那信条上写:要走便赶紧走,也把你落下的东西带走,今后再也别回来了。

林枝扶原先不想回来的,后面为了躲江折月,索性回来一趟。

刁高义冷哼一声:“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林枝扶皱起眉头,她怎么觉得这说话的语气有点熟悉?她看向石为,“他怎么了?”

石为耸肩摆手,表示不知道。

“不愿意说就算了。”她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她听见他的师兄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喊她:“话都没讲完你走什么走!你架子要那么大?你是师兄还是我是师兄?”

林枝扶实在想笑,虽然不知为何,她真的笑了出来,回头喊道:“刁师兄!你是师兄,好了吧!”

他绷着一张脸走过来,示意林枝扶跟他走。

林枝扶站在原地思索两秒,跟了上去。

他们上了山,依然是去往那供着尊菩萨像的厅堂,且称为菩萨厅堂。

一入里间,庄主背着手背对着他们,已然在哪儿等着了。

林枝扶不禁出言打趣:“师傅,这还是您老第一回等我。”

其实她很久没这样说些轻快的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直挂着一副苦瓜脸。

庄主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林枝扶还是笑:“我可没说过我要去找什么残魂,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庄主自说自话:“好,你有这般觉悟便好,且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出发,我让你两位师兄去协助你!”

林枝扶盯着她师傅泰然自若的脸,半晌,笑了笑,走了出去。

她想起那天庄主让她去找周然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可以,你去带她回家吧。”

她一定回去找周然的残魂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定会去的。

林枝扶没有等到第二日,当即就要下山,刁高义又在一旁冷嘲热讽:“急着去见阎王吗?还是说你自知亏心事做得太多,活不到明日了?”

林枝扶眼都不眨,面不改色地从他旁边过去,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刁高义来协助她?刁高义趁夜半三更取她性命就不错了,他们之间隔着深仇大恨,隔着十几条的人命,她没忘,刁高义也不会忘。

“喂!”刁高义在背后喊她:“来把它带走!”

林枝扶停下来,回头,皱着眉。

刁高义一言不发,朝北边走去。石为道:“来看看吧,没准他藏了什么好东西。”

北边有一座四方高台,环绕着一圈汉白玉栏杆,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台上为一小院,院中南侧种了一株遮天蔽日的榕树,最外围以一片翠绿的竹林圈着。

这方小院是老苍山最为阴凉的地方,每到酷暑,弟子们便成群结队来此乘凉,故又称清凉台。

林枝扶的一步一步走上阶梯,觉得恍若隔世。

她那时经常躲开操练与堂课,跑到榕树底下睡觉。

刁高义站在榕树下的石板凳旁,林枝扶走过去,看到蜿蜒盘旋、连绵起伏的老树根上处窝着一团雪白,圆滚滚的小肚子正有规律地起伏。

是白小咪,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她的灵宠。在外头捡回来的,当时它吃了林枝扶随手给的一小块肉,就非要跟着林枝扶,林枝扶拿它没办法,就带回来养着了。

这猫儿的奇怪之处就在于:怎么养都养不大,养了两年了还是一只幼猫的样子。难为林枝扶还经常跑膳房,求爷爷告奶奶给它讨两块肉吃,只是想将它养壮实一些,省得一阵风刮来吹跑了,还得让她到处去找。

后来偶然一次,林枝扶看到这猫儿会变身,她从来没见过会变身的小猫。

只见这猫儿抬起前爪,像个人似的用大脚板站着,软软糯糯地喵一声,下一瞬,它身上若隐若现地显出斑斓精致的妖纹。

它慢慢长高、变大,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神气活现的妖兽,体型比豹子大点儿,又比狮子小点儿。

林枝扶也说不懂那是个什么物种,后来她问了许多人、查了许多书,得出一个不知对错的结论:它或许是猫妖与猎豹或是其他什么兽类结合生下来的。

林枝扶曾为它取了个诨号:蝶香千朽。

原因是一个晴天的午后,她看到小猫在草丛里追着几只蝴蝶玩儿。当时她就在想,猫猫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很香的味道能将小蝴蝶吸引过来。

“你说我落下的就是它?”

刁高义哼了一声:“怎么不对?”

林枝扶盯着那一小团看了许久,才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话:“我没有落下它,是它不要我了。” 听到林枝扶那句看似平淡又不平淡的话,刁高义的表情变了又变,很是怪异,最后他也只硬生生挤出来一句话:“它将你弃养了??”

刁高义的脸又变了个颜色,有些不确定地道:“你当真没骗我?”

林枝扶没说话,刁高义又说:“可是你走的时候,它把爪子上弄得都是血,还好几天不吃饭,萎靡不振好长一段时间,怎么看都不想它把你甩了吧?”

林枝扶抿着唇斜睨着他,脸色很差。

“你装可怜呢吧?想让自己看起来惨一点,就不用为抛弃灵宠的恶劣行径所歉疚了是不是?林枝扶,你还是这般爱装!”

林枝扶也不搭理他,垂着头盯着白小咪看,两个人说话间它就已经醒了,像条赖皮蛇一样打哈欠、伸着懒腰,接着边伸懒腰边过来蹭林枝扶的小腿。

刁高义摊开左手,另一只手往掌心上有节奏地甩,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呐呐呐!它若是不要你了还会那么亲近你吗!”

林枝扶皱着眉,明明白白之前让它过来它都不肯的。

刁高义还在那里吱哇乱叫,说林枝扶是大话精。

林枝扶蹲下去轻柔地摸了摸小猫,小猫一下就躺倒在地上,露出白生生的肚皮。

刁高义还在一旁骂骂咧咧的,又是骂林枝扶大话精,又是骂白小咪是白眼狼的,活脱脱一副苦大仇深的怨妇模样,石为最后嫌丢脸,把他拉走了。

最终三人一猫一齐下了山。

林枝扶原是不愿带白小咪走的,去奈何她死缠烂打、鬼哭狼嚎,吵得山上弟子上不了堂课,庄主拎着她丢到林枝扶脚边,挥手打发他们三人快走。

下了山后,林枝扶远远看见花间酌的匾额,那时已是傍晚。

晚间橘色的夕阳将天边映得很红很亮,云层在中间割了一道,一半闪闪发着光,一半沉着粘稠的温柔,远处群山如黛,漂亮的暖光笼罩着这山这村。

江折月依靠在二楼的窗边,暖融的阳光穿透枝条,星星点点地投射在她的头发上。

暮色苍茫,余晖如织,人间风月无边,江折月懒得抬头看昏晓,一心一意地等着她的心上人来接她。

隔着人群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之后,江折月兴奋地便蹦了起来,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抱她。

但是想到这样也许会吓着姐姐,也许会将她打理好的衣服裙子弄脏弄乱,江折月松开了紧紧抓着窗棂的手,三步并作两步,以一种极快速度冲下楼,在街边站好,开始整理她的裙摆。

林枝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一个很是漂亮的人儿笑意晏晏地看着她。

那人的裙摆上密密麻麻绣着一排水蓝色的海水云图,再往上,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袖口刺着淡蓝色的牡丹,胸前是宽片淡粉色锦缎裹胸,嫩粉色的长裙随着身子轻轻转动,身姿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林枝扶看向她的脸孔,很是白皙,唇上的口脂颜色很好看,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流苏簪子半挽着,耳垂上带着长长的艳红流苏耳坠。

“怎么变得那么美。”林枝扶笑道,伸手帮她将脸颊上的碎发拨了拨。

江折月也笑:“当然是为了姐姐特意打扮的。”她说着抓住林枝扶的手,神色很郑重,道:“姐姐,好久不见了,我很想你。”

刁高义嘁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多久没见呐?用得着在这腻腻歪歪的吗?还姐姐~我好想你~恶不恶心啊?”

林枝扶听着刁高义的冷嘲热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简直想转头打他一圈,把他那口森白的牙齿打烂。

她慢慢敛了笑意,收回了手,说:“我们先进去吧。”

几个人进了堂内,挑了个位置就要吃饭,这边林枝扶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壶白醩凉水,那边刁高义就抱着双臂在那儿说个没完:“没想到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念旧的嘛,我还以为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离了老苍山就把以前的习惯全都丢掉了呢!”

以往林枝扶与两位师兄下山,都要来喝一顿白醩凉水,有一次冬日里店家不供应这个了,好一顿闹腾才肯走。

江折月边给林枝扶倒茶边说:“也不知道在闹腾什么呢,跟个怨妇似的。”

“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死皮赖脸的老花妖啊,怎么样,五行窟里好玩儿吗?”

林枝扶不知所以:“什么五行窟?”

江折月对她道:“姐姐,没什么,他脑子撞坏了胡言乱语。”

“呵,话说,你是用什么法子从里头逃出来的呀?也跟我讲讲呗,以后我要是进去了也好自个救自个儿。”刁高义贱得没边儿,挑高了一边的眉,同时也勾着一边嘴角笑:“不过我这辈子是没机会在里头待那么久了,所以你的法子告诉我也没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枝扶更是不懂,看着刁高义,又看看江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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