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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苦“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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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雯琪猜测的一样,实践课老师要求同学们自行组队,每组六个人。

离期中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白鹤秋周六晚上失眠,复习了好几个小时才睡,周天早上来做志愿者活动的时候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在门口拿湿巾擦了把脸,拍了拍脸才走进门。

他是最晚到的,一进门就看见贺文凯挥着手向他打招呼,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今天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剪纸。”他主动迎上来,“东西在那呢。”

“嗯。”白鹤秋想到一会可能会发生的事就有点同情他,找个借口溜走,“你们先在这,我去上个厕所。”

“我和你一起去!”邢雁峰也跟上来。

他们两悄悄走到一个拐角处后同时停下,默契地对视。

“……他说了?“白鹤秋问。

“没有。”邢雁峰摇头,“刚才你不在,陈芷玥刚主动去找他,说中午有话想告诉他,把他高兴坏了。”

“但我总觉得陈芷玥的脸色不太对劲。”

“有人可能要伤心了。”白鹤秋隐晦地说。

“……不管,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看着办吧。”邢雁峰道。

他们上完厕所后在墙角蹲了会才出去,大厅内到处都是剪刀剪纸的咔咔响声,林奶奶正在被护工推着到处走,见到白鹤秋后笑开了花,招着手让他过来。

“你好。”她反应了一会,慢慢用普通话对邢雁峰说。

“奶奶好。”邢雁峰笑得亲切,见奶奶一直看着白鹤秋便把剪纸材料递给他,自己去另一边帮别的老人。

“奶奶想要什么图案?”林奶奶最近说普通话的次数越来越多,白鹤秋说的很慢,尽量能让她听懂。

“这个。”林奶奶指着一个八角小团花。

白鹤秋看着教程叠好,用铅笔在上面画好图案,边给林桂珍示范边和她落家常:“我上周来的时候听顾奶奶说,你和她说话了。”

“对,对。”林桂珍笑呵呵地看着他剪,“她和我说、她家里的事。”

“可以听懂吗?”

“可以,可以。”林桂珍点头,说话还是有些卡顿,“能听懂、好多了。”

白鹤秋轻笑,替她叠好画好后看着她慢慢剪。

不知道奶奶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多和其他人说说话,感觉会越变越好。

不知道记忆能不能恢复一点。

他打了个寒颤,不愿意去预设“善意的谎言”被拆穿的一天。

一朵朵红色的纸花摆在桌面,还有一些本身就会剪的老人更是一展身手,剪了几只红色的小鸟和小兔子,学生们拖着几个大大的展示板到大厅来,把老人们的纸花贴在上面摆好。

白鹤秋正蹲在地上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跟我来一下。”陈芷玥说。

邢雁峰也敏锐抬头,耳朵竖起来,听着他们越走越远。

他们去了好一会还没回来,贴完窗花的同学们说说笑笑的结伴离开,只有他们四个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门口无所事事。

“今天的活动弄完了,你们想回家就回家吧。”带队老师走过来说。

“再等会,我同学去上厕所了。”邢雁峰撒谎。

“行,那你们看着时间。”

“怎么还没回来。”熊易林捂着肚子,“我都饿了。”

“……说事要说那么久吗?”邢雁峰有点担心。

“他们俩不会出事了吧?”云雯琪一脸惊悚。

“在等五分钟。”白鹤秋说,“如果还没回来就……啊,回来了。”

四个人齐齐转头,两位主人公一脸轻松地朝他们走来。

“我要先走啦,下午还有事。”陈芷玥心情很好地站到云雯琪旁边,“你们也走吗?”

“我和你一起走。”云雯琪挽着她的胳膊说。

剩下的三个男生围到贺文凯旁边盯着他看,贺文凯面色如常,还甩了一下头。

“走啊,都看我干嘛。”

“……没什么。”邢雁峰意有所指,“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贺文凯干笑了三声,“我好得很。”

他刚往外走了三步后忽然又停住,握着书包带子看地面。

“你们下午有事吗?要不要去吃附近的自助烧烤。”

白鹤秋与其他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行。”他们同时说。

几十块一个人的自助烤肉店地方虽小,东西倒挺多,不仅有用来烤的肉菜,还有一些做好的炸物以及水果。

熊易林是吃的最爽的那个,他的面前都是肉,邢雁峰和白鹤秋吃了一会肉后觉得有点腻,去拿了点水果吃。

贺文凯进门后就没说话,没吃几口就拍着桌子起身,把他们三吓了一跳。

“我……去拿饮料。”

他硬邦邦地转身,跑去拿了瓶营养快线,回到座位上就把瓶盖拧开,头一扬开始豪饮。

贺文凯吨吨吨喝完一瓶后抹了把嘴,又跑去货架上挑挑拣拣,拿了瓶小小的养乐多和可乐。

邢雁峰和白鹤秋也不敢说话,水果都不吃了,就看他一个人在那独酌,养乐多份量小,贺文凯灌了两口就灌完了,咂咂嘴开始拧可乐瓶盖。

这狂野的喝法让他们三人都愣在原地,熊易林放下筷子,单手把他的可乐薅过来。

“你干啥。”

“我在效仿古人。”贺文凯面无表情地说,“一发愁就独酌。”

“苦酒入喉心作痛哇。”他痛心疾首。

“……你管营养快线和养乐多叫酒?”邢雁峰嘴角一抽,彻底无语。

“我未成年,又喝不了酒,只能找代替品了。”贺文凯嫌弃,拽过熊易林的胳膊,“把可乐给我。”

他又开始吨吨吨地喝可乐,一开始喝的气吞山河,喝到一半后就面如菜色。

“呜呕……好恶心,你们都别过来。”他痛苦地捂着嘴,飞奔去厕所狂吐,回来之后脸都是白的。

“……别喝了,再吐对胃不好。”白鹤秋看不下去了,给他拿了片烤吐司,“你先垫垫。”

贺文凯接过去嚼了两口,又去拿了两盘肉回来烤,面色如常的和他们唠嗑。

“下周四就要期末考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他抱怨,“偏偏是在五一放假前考试。”

“往好里想,成绩是节后才出。”熊易林说,“我们还能过个好节。”

“吃饭呢,别提倒胃口的话。”现在换邢雁峰面如菜色了,“我好讨厌考试。”

自助烧烤有时间限制,贺文凯和熊易林吃了好多,等最后一分钟才收筷,摸着肚子走出大门。

“你先走吧。”贺文凯对同路的熊易林说,“我骑车去散散心。”

“要不要我们陪你。”邢雁峰关心。

“不用。”贺文凯大气挥手,“我一个人就行,拜拜。”

他一溜烟就跑开,骑着车嗖嗖往前走,外套随风飞舞。

“他到底成功了没?”熊易林懵懵地回头。

“都苦酒入喉心作痛了,肯定没有。”邢雁峰分析,“喝饮料都能喝吐。”

“失恋好可怕。”熊易林打了个颤,“我还是把注意力分在吃的上吧,公交车来了!”

熊易林急着赶车,都没和他们说句再见就上车离开,邢雁峰和白鹤秋刚准备离开,贺文凯离去的方向就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邢雁峰停住脚步。

“我也一样。”白鹤秋隐隐不安,“我们去看两眼。”

他们一路小跑,绕过商场跑到马路旁,随机拽住一个路人大哥就开始问话。

“大哥你好。”邢雁峰气喘吁吁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小孩骑车掉沟里了,在那。”

他们往大哥指的方向跑,挤开四五个人后愕然地看着马路旁草坪里的人。

“你怎么回事?”邢雁峰傻了。

“先叫救护车。”白鹤秋当机立断。

“你们认识他?”旁边的阿姨好心提醒,“我们刚帮忙打完救护车,你们就不用打了。”

贺文凯灰头土脸地躺在草里,眼神空空,看到他们后才开始呲牙咧嘴。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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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滴滴嘟嘟的赶过来拉着他们就往医院跑,白鹤秋和邢雁峰到了医院后轮流替贺文凯跑上跑下,等把他弄进病房后已到晚饭时间,窗外太阳红的像火,有一半都落进地平线。

“还好折的是左手,我还能写字,腿也能走。”贺文凯又庆幸又发愁,“怎么办,医生说要手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手术室。”

“先和你家人说一声。”白鹤秋宽慰,“没事,有麻药,不疼的,我之前阑尾炎也做过手术。”

“好……我刚才和他们打过电话了。”贺文凯吸吸鼻子,手臂也痛头也痛,看着小伙伴们关切的眼神突然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么疼吗?”邢雁峰恻隐之心发作。

“不是。”贺文凯擤鼻涕,哭的凄惨,“感觉再也不想谈恋爱了呜呜呜咳咳咳。”

按理来说邢雁峰和白鹤秋不该笑的。

但贺文凯的哭声极为奇怪,别人都是啜泣,他趁着病房里还没人开始呲牙咧嘴的哭,发出“呃呜呜呜咳咳咳呕”的声音。

“没事,兄弟,没事。”邢雁峰弯下腰,用一只手挡住脸,“等考上大学再说。”

“……你才多大,未成年。”白鹤秋也弯下腰,肩膀憋笑憋的直颤,捂着脸说。

“那我也是你们的前辈。”贺文凯抗议,“我至少有暗恋的经历。”

“怎么样才算暗恋?”邢雁峰虚心请教。

“呃……喜欢但是不说就算暗恋了呗。”贺文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会天天想,每次想起暗恋的人心跳就会加快,很想和她亲近起来……”

“……你这个说法有什么科学依据吗?”邢雁峰不笑了。

“这能有什么科学依据,怎么,你有喜欢的女生?”贺文凯问。

“那没有。”邢雁峰果断摇头。

“男生呢?”贺文凯随口一说,等着邢雁峰像平常一样对他笑着说“去你的吧,别满嘴跑火车”。

……?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开玩笑的。”贺文凯见他不说话,正儿八经地说,“这种事应该……每个人都不一样。”

“如果你真的喜欢男生我也尊重…”

“你先闭嘴。”邢雁峰的脸色阴晴不定,放松语气,像平时一样调侃了一句,“……别满嘴跑火车。”

他往白鹤秋的方向瞟,偷偷摸摸地看他的侧脸,白鹤秋在这时也忽然转头看他,对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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