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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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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新晋的禁军校尉,彭宇知之甚少,但对方明确了身份,让他暗自松了口气,面上逐渐显露出罗谷桐擅自夜闯的不满来。

“罗将军,”彭宇手臂放在身前,将袖子抖整齐,说道:“既然是拜见,就应当派人通传,得到主人许可方可从大门堂堂正正走进来,你如今行为与强盗无异。”

“呵呵,”罗谷桐掩嘴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将一旁灯架上的灯吹灭一盏,“彭大人似乎还不知道祸事将至?”

这些话听起来太像威胁,彭宇眉头一跳瞄了眼几案上的烛台,盘算着趁手的武器,这些小动作却被罗谷桐看在眼里。

“彭大人怎么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罗谷桐转过身,弯腰拿起灯盏举起,看着彭宇说:“以为杀了个卖主求荣的白眼狼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彭宇走去将门打开,下了逐客令,“不请自来是为贼也,在我检举之前,请你离开。”

“卫涂早就知道杀害韩仓之人并非此前连环命案凶手,”罗谷桐吹熄灯火,反转烛台,将滚烫的灯油缓慢浇落在书案上,“你的踪迹也即将被他摸透。”

灯油倒干净后,罗谷桐将烛台一抛,滚落到彭宇脚下,撩起眼皮不屑地说道:“你低估了他,耍了一出漏洞百出的戏码。”

“你......”扶着门的手下滑一寸,彭宇神情凝重试探问道:“可是卫涂叫你来的?”

“什么?”当真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罗谷桐放声大笑,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后手撑着仰头看他,“彭大人,你何不走近些,看看我到底是谁?”

罗谷桐笑得太过放肆,几乎到了癫狂的状态,彭宇有些胆怯,他弯着腰探头,瞪大眼睛使劲去看清罗谷桐的样子。

明暗交际之时,风云变幻,彭宇瞳孔骤然紧缩,面上血色倏地褪尽,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转瞬间,屋内灯火熄灭,连影子都淹没其中。

也是那样一年秋日,褚垣从西南边境策马加鞭回到皇城,途中累死三匹马,终于是赶在父亲咽气前跪在龙床边。

“垣儿,”几乎有十几年未这样喊过褚垣,褚棣双目瞪着帐顶,说话间气息只进不出,“你兄长太过温良,他的兄弟又对高位虎视眈眈,若我就此放你离去......”

“我知道。”少时的褚垣青涩未褪,却因连日奔波眼窝深陷,眼下青黑如墨染,脸上脏污点点不知是泥还是谁人的血。

“我会......留在皇城辅佐兄长,”褚垣低下头,声音有些闷,“请父亲放心。”

“好......好......”褚棣从层层叠叠的软被中抽出手,指着褚垣面前放着的楠木托盘说道:“将它戴上吧,垣儿。”

不知道是费了多少力气才将眼泪忍住,褚垣顶着褚棣强烈的注视将镣铐戴上脖子,咔嗒一声落锁,在逐渐死去的眼睛里,宣告自由无期。

永盛二十八年,褚棣驾崩,留有遗诏,恒安王褚垣永世不得出帝京。

比起顺着脸颊落下的泪,褚垣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属于猫儿的体温和柔软的毛发。

他揉了揉猫脑袋,起身走出房门,暖阳照在褚垣身上,他闭上眼,感受干燥的空气进入鼻腔顺着喉咙充盈双肺。

“醒了?”再睁眼,青竹从圆门背手扭着身子走来,上下打量褚垣,问道:“正等着殿下吩咐呢。”

褚垣低头一哂,说道:“毫无头绪。”

“我想不通,为何一只妖要来掺和人间事,”褚垣走出门廊站在院子里,“但我有预感,他们的目的跟褚瑀有关。”

“他不是早就葬身火海了吗?”

“嗯,”褚垣点头,深吸一口气:“但陛下并不认为。”

青竹看着褚垣沉浸在阳光中的脸,脸上轻松地神情逐渐变得沉重:“殿下,他们的目的似乎是你。”

四目相对,褚垣读懂了青竹的意思,嘴唇微张还未说出一个字来,柏溪忽然从圆门匆忙跑进来。

“殿下!”柏溪手里抓着一封信,边跑便喊:“徐丞相派人送来密信!”

褚垣伸手接过,因为太过着急,甚至将信纸撕裂半张,风吹的信纸飞舞,褚垣捏着信的手指因用力泛白,信上内容——

张棋楠失踪。

“还有一件事,”柏溪喘着粗气,说:“大理寺......”

“大理寺卿赵居正,”声若洪钟的问安,引得众人侧目,赵居正迈着步子身后带着大批捕卫堂而皇之走进中庭,“前来将安平王殿下带至大理寺问询!”

褚垣垂下手借着宽大的衣袍将信碾成粉末,柏溪转身站在褚垣面对捕卫围困,青竹侧跨一步挡着柏溪,冷脸瞪着赵居正问道:“赵大人你这架势,真的是问询吗?”

赵居正不答,褚垣见状轻推开二人走上前去,“因何问询?”

“崔怀、韩仓被害一案。”赵居正负手挺起胸膛。

“当真?”

面对褚垣的质疑,赵居正走前半步颔首行礼,轻声劝道:“请殿下先随臣回大理寺。”

后昂首高声:“事关朝廷重臣性命,请安平王配合。”

在赵居正眼神的示意下,褚垣总算是发现了夹杂在大理寺捕卫中的鹰□□,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照在身上的日光忽然就冷了。

同样的刑讯室,不过是昨日今日,身份便来了个对调,褚垣坐在赵居正对面,平静地看着他泡茶。

“马上成为阶下囚,”褚垣伸手将赵居正刚烫好的茶杯倒扣,说道:“何必浪费这一壶好茶。”

赵居正看他一眼不置一词,另拿一个杯子倒上茶放在他面前,“陛下不过是与殿下有些误会罢了,说不定这茶还没喝完,殿下便可出去了。”

褚垣不听伸手将茶杯一推,却被赵居正挡了回来,“尝尝看吧,这是长阳春茶。”

抬起的手犹豫片刻,褚垣最终是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长阳春茶,清新怡人,到比春日还要和煦上几分。

八只眼睛盯着,饶是再好的定力也拗不过无声地死缠烂打,卫涂搁笔,将信纸叠好交给白术。

“给房铭送过去。”

起身接过信刚转身,柏溪上前一步杵在他身后,白术转头示意,卫涂看着坐在眼前的青竹说道:“事关殿下清白,不必阻拦。”

“你有什么办法?”青竹没有松口,追问道。

对视片刻,卫涂一笑伸手抚摸自己的肩膀说了句不相干的:“殿下赐的伤药见效奇快,如今已经不痛了。”

下眼睑跳动一下,青竹侧头发话,眼神依旧盯着卫涂:“柏溪,让他走。”

柏溪还想问为什么,白术朝他一颔首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踌躇在原地,下一刻跪坐在青竹身旁问卫涂:“少卿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殿下为何又突然成为命案嫌犯?”

“这只是表象,”卫涂从卷宗中抽出文书,交给一旁的实积,“搜查文书下来了,你带人去搜彭府夏府,找到证据后立马将凶犯捉拿归案。”

“是。”

实积一走顺带关上了门,卫涂松了口气,看着满是疑惑的两张脸,开口:“今日天不亮,陛下派人传话,让赵大人借口软禁殿下。”

“什么?”

“为何?”青竹摁在起身的柏溪,问道。

卫涂没有立刻作答,他先是垂眸思索接着抬眼轻挑眉头说了句:“不知。”

青竹瞧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有所隐瞒,但事关圣心又难以猜测,他转头看着柏溪,想起今早那封信来,再度看向卫涂,只见他神态平和的看着自己。

有些话不言而喻,青竹暗自松了口气,但看着胸有成竹的卫涂又心生疑虑:“少卿大人是否早已知晓此事?”

“一切皆有迹可循,就连殿下主动请缨调查此案都是有人暗中推手,”卫涂坦说:“要将殿下拉入旋涡。”

“那大人对殿下是何种心思?”青竹将手放在桌上,前倾身体,问道。

卫涂看着青竹不置一词,却忽然从几案底拿出来一块糖放在柏溪面前,轻笑道:“这是贿赂。”

柏溪受宠若惊,等青竹点头后抿着嘴将糖揣腰包里。

赵居正走后,刑讯室只剩下褚垣,他百无聊赖把毛笔压呲花,纸张折成扇面,取下腰带上挂着的香包,用香包系带将执笔缠成一把扇子,托腮扇着烛台灯火玩儿。

刑讯室门打开,来人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褚垣专注的控制手劲儿,将火苗扇得将熄未熄,他懒得抬头,开口说:“拿走,没胃口。”

“失饥伤饱,”卫涂的声音忽而响起,他打开食盒将饭菜拿出,“殿下还是吃些吧。”

肉眼可见的身躯一震,褚垣闭上眼,缓慢将抓着“纸扇”的手藏在桌下,颇为心虚地抬头快速瞄了眼卫涂,清了清嗓子:“咳,怎么是你......”

瞧着褚垣染上绯红的耳垂,卫涂颔首舔湿下唇,将筷子递过去,说道:“自然是要来的。”

看着他递过来的筷子,褚垣垂下手稍稍侧身,垂眸看着那把纸扇说道:“见了你更是吃不下。”

闻言,卫涂眨眨眼对他的理由有些意外,他将筷子放下,正色道:“我来是有一事要向殿下禀明。”

听出他语气的严肃,褚垣转正身子,看着他低声问:“何事?”

胸前起伏变大,卫涂深吸一口气,他喉头上下滚动两遭,说道:

“我与苏熠青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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