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布鲁斯·韦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的夜晚，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巨响回荡在他的耳边——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震荡。
现在——他的左耳里，Earth-22的蝙蝠侠正在阴沉地汇报：【小丑用笑气污染了整个哥谭水库，我不得不打断他的每一根骨头——】
右耳突然炸开震耳欲聋的音乐：【谁是蝙蝠！我是蝙蝠侠！】
布鲁斯猛地撞上蝙蝠洞的岩壁。
2
【老爷？】阿尔弗雷德举着咖啡杯挑眉，【新的...战术性头痛？】
【有个宇宙的我在开派对。】布鲁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同时按住疯狂震动的耳麦——那里传来塑料积木碰撞的咔嗒声和某个活力过剩的童声：【蝙蝠侠！我们能用蝙蝠潜艇装下整个冰淇淋工厂吗？】
【当然可以，罗宾！但记得留出放防鲨喷雾的空间！】乐高宇宙的蝙蝠用嘶哑低沉的嗓音回应。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摘下面具：【阿尔弗雷德，我可能需要收购一个公司。】
3
阿尔弗雷德放下陶瓷马克杯：【或许您该考虑关闭这个......】
【不能关。】布鲁斯的声音比蝙蝠镖还冷，【这是情报源。】
屏幕突然自动亮起，一行文字浮现：
【想看看我的哥谭吗？】——Earth-22
布鲁斯尚未回应，视野就骤然撕裂——
4
他透过另一个自己的眼睛看见：
- 超人悬浮在燃烧的哥谭警局上空，热视线扫过逃窜的人群。
- 戴安娜的剑插在戈登局长胸口，真言套索缠绕着芭芭拉·戈本的脖子。
- 而那个宇宙的"他"站在超人身旁，身上闪烁着紫色的微光。
【这就是口口的世界。】Earth-22的布鲁斯在他脑中冷笑， 【你迟早会明白，黑暗才是唯一的答案。】
视野突然切断。布鲁斯踉跄着扶住控制台，冷汗浸透制服。
阿尔弗雷德的手按在他颤抖的肩上：【您看到了什么？】
【小丑成功了】布鲁斯扯下面具，【又一个宇宙的我沦陷了。】
5
雨水顺着滴水兽的獠牙滴落，在哥谭的夜色中划出银亮的细线。蝙蝠盘踞在钟楼顶端，黑色披风在狂风中翻涌，像一团不肯散去的阴云。
【你迟早要面对他，】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颅骨内低语，喉咙里卡着氪石粉末的血腥气。【当超人跨过那条线，你会怎么做？杀了他？还是像懦夫一样逃避？】
布鲁斯的手指深深抠进石像鬼的耳朵，指节发白，手背的青筋暴起。他的瞳孔微微扩散，虹膜上闪烁的画面如同老式电影胶片那般插入：热视线射向自己的胸膛；深红目光下冷漠的审视；末日废土下的黑暗。
【我会在他跨过线之前阻止他。】他低声回应，雨水顺着面罩的棱角滑落，像一道泪痕。
【我们试过了】那个声音冷笑道，【看看我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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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插入：【秩序需要绝对控制，你还在天真地相信“自由意志”？】布鲁斯条件反射地抽出蝙蝠匕首，刀刃在雨中泛着幽寒的光。
他的视网膜上倒映出一个更加高大的身躯——黑色披风，胸膛上那个代表着希望的S被加深；标记，全黑的制服代表着那人已经选择一条统治的道路。更加笔挺的站姿，冰冷而刺目的眼神，在那人的身后隐约可见一抹深紫色身影。
【控制不是正义，】布鲁斯嘶哑道，【只是另一种恐惧。】
那个声音在脱离频道前最后说道：【等你发现这个世界需要控制……再来找我。】
7
雨更大了。布鲁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个苍老的声音乘虚而入：【我孤身一人活到最后……你以为你的结局会不同？他死了，怀揣着人类希望而生的人已逝去，徒留下人类的恶意！】
轮椅之人眼中的幻象与他的世界重叠，腐朽又堕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猛地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入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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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从耳麦中传来，像一根抛向溺水者的绳索，【格雷森夫妇的案子——您该到场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一个声音突然炸响：【拜托！老天你可是蝙蝠侠！披风够黑，下巴够方，这还不够吗？孩子们都喜欢你，别愁眉苦脸的】
布鲁斯嘴角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由乐高拼成的罗宾，正没心没肺地蹦跳着。
【……你的宇宙没有恶棍吗？】他听见自己问。
积木蝙蝠用低沉嘶哑的音色说道：【有啊，但我们从不担心，因为蝙蝠永远是正确的，没有监管的联盟才是危险的，不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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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突然消散。他久违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第17个夜晚，自从他的大脑突然成为平行宇宙的"接收器"，无数个宇宙的呢喃，都传入他的耳朵。经过他和卢修斯的测试，终于调试成功，当他开启耳麦的时候，便能听见其他宇宙中蝙蝠的声响
10
布鲁斯站在马戏团事故现场的警戒线外，耳中只剩下乐高蝙蝠的絮絮叨叨，【看看这个小不点，他是那么的悲伤，一点也不开心，你应该拿出蝙蝠周边，或者给他编首歌，什么都好。要知道，在我的宇宙，所有孩子都爱蝙蝠侠！】
雨幕中，一个浑身湿透的小鸟攥着断裂的钢索绳，那是他唯一的希望；男孩抬头直视他的白色眼罩：【先生……您认识我父母吗？】
万籁俱寂。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布鲁斯缓缓蹲下身，深色披风浸在泥水里。十岁的理查德·约翰·格雷森站在他面前，倔强的蓝眼睛映着哥谭的夜幕，但他的眼神是那么亮，仿佛看穿了蝙蝠的恐惧。
在这个瞬间，千万个宇宙的可能性坍缩成一个选择。
【但你仍会选择他，】有着年轻声音的他轻声道，【像我们所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