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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的超级计算机嗡嗡作响，三十七个平行宇宙的数据如星河般在全息屏上流淌。布鲁斯站在光瀑中央，主宇宙传来的画面像锋利的冰锥，一下下凿着他的太阳穴。

『杰森·托德——犯罪巷流浪儿——偷蝙蝠车轮胎——成为罗宾——埃塞俄比亚——小丑撬棍爆炸——死亡——复生——成为红桶罩』

每一个关键词都伴随着无数蝙蝠的呢喃在空气中炸开。布鲁斯的眼中闪过一幕幕画面，那双手将罗宾制服递给杰森时，指节因克制而微微发白——透过那个男孩翡翠般的眼眸中能看见蝙蝠侠的嘴角上扬着。

他知道，那是还没有经历杰森死亡前的“自己”。

画面一转，同样的手掌，此刻却布满血污，将红桶罩狠狠按在滴水兽上，鲜血从两人交叠的指缝间蜿蜒而下，在哥谭的夜空中划出数道平行的血线滴落楼底。

布鲁斯的手指猛地收紧，阿尔弗雷德放在控制台上的红茶泛起涟漪，倒影里他的面容扭曲得陌生。

【解码完成】系统提示音提醒了他。战斗结束后的蝙蝠独自坐在显示屏前，反复播放着杰森十五岁时的训练录像，直到黎明将蝙蝠洞的穹顶撕裂。

多么讽刺。

布鲁斯的手指陷进自己的披风中。

【您似乎很困扰】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管家手里拿着热好的牛奶——这是小时候布鲁斯噩梦后的安抚品。

布鲁斯没有接。他的视线黏在全息屏某个细节上：主宇宙蝙蝠洞的角落，有个一尘不染的玻璃展柜，里面整齐陈列着杰森所有的罗宾制服。

最旧的那件胸口位置，别着一枚生锈的蝙蝠镖。

【他在忏悔室里摆满了刑具】布鲁斯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却又亲手把钥匙吞进胃里】

全息投影恰好切换到主宇宙的最新画面：红头罩拖着骨折的右腿，把一个孩子推出火场。

鲜血从他撕裂的制服里渗出，在污水表面绽开一朵朵红莲。而远处的滴水兽上，蝙蝠侠的披风如垂死的蝠翼般耷拉着。

布鲁斯突然明白了——那个年长的蝙蝠分明在用最疼痛的方式，确保自己永远得不到救赎，确保杰森永远…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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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投影在蝙蝠洞的黑暗中闪烁，三十七个平行宇宙的数据像蛛网般在布鲁斯面前展开。

每个节点都连接着一段关于杰森·托德的记忆碎片——犯罪巷的枪声、滴血的撬棍、埃塞俄比亚的爆炸火光——它们交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命运之网。

[你看到了吗？]主宇宙的蝙蝠侠声音嘶哑，通讯器传来的电流声掩盖不住他话语中的疲惫[无论我们如何干预，那条线始终存在，甚至会导致更糟糕的结局]

蝙蝠洞的全息投影熄灭的瞬间，布鲁斯摘下面具的手指微微发颤。

平行宇宙的数据仍在他视网膜上灼烧——每一个杰森·托德的资料都像一记重拳，反复击打着他的太阳穴。

阿尔弗雷德无声地递来平板，上面是哥谭最权威儿童心理学家做的评估报告：“建议提供稳定家庭环境，避免创伤性刺激”

雨声渐密，年轻的黑夜骑士做出了决定。他取下主宇宙传来的数据芯片，却没有销毁，而是锁进了蝙蝠电脑最底层的加密区——那里已经存放着十二份不同的未来推演报告。

他的耳边，无数蝙蝠的声音交织——

[杰森需要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像是被砂纸磨般的声音道[我没能给他那样的爱]

乐高蝙蝠的声音伴随着积木咔哒声响起[我们宇宙的杰森可没有死去]他的语气中带着苦恼[他只是离家出走了]

[他就那么孤零零倒在那里]年轻的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没能抓住他]

【你不打算带他回来？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投影切换成犯罪巷的实时监控——瘦小的男孩正熟练地躲藏，蓝眼睛在路灯下亮得惊人。

【我能给他训练、纪律、一个代号。】布鲁斯的手在操作台上收紧，皮革发出细微的悲鸣【但我无法给出承诺 】

【命运之线可以被扭曲】老管家拿起相框，轻轻擦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无法斩断——除非用比命运更坚韧的东西。】

夜枭发出冷笑：[你又在替别人做选择，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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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回现在——

雨丝在蝙蝠面罩上碎成银针，布鲁斯凝视着监控里那个攀爬天台的红色身影。

迪克从阴影中走出，多米诺面具后的蓝眼睛倒映着天台上的场景——六岁的杰森正用晾衣绳制作简易滑降索，红发上沾着哥谭永不停歇的雨水。

警报器突然尖啸，企鹅人卡车的热成像画面弹出。杰森正把自制的“罗宾徽章”别在胸前，铝片上歪歪扭扭的R字母被雨水洗得发亮。

【杰森想要做些什么？】迪克故作轻快的语气里裹着细碎的担忧，制服手套不自觉地攥紧了滴水兽的翅膀边缘【这么晚了，他不应该待在外面】

【看下去】蝙蝠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横臂拦住罗宾跃跃欲试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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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凝视着天台上的场景——杰森的红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却掩不住那双蓝眼睛里灼人的决心。

五个比他更瘦小的孩子围成一圈，其中一个扎着脏辫的女孩死死拽住杰森的衣角。

【你...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们了？】女孩的声音发颤，【基金会的人都说，被收养的孩子最后都会…】

杰森突然蹲下身，平视着伙伴们的眼睛。

【听着。】男孩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资助证明，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成两半【记得我妈妈死的那天吗？是你们把最后半块披萨省给我吃的】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没有你们，我早就死在那个雪夜了。】

杰森跳上水箱，从鞋底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些硬币——那是他连续三周偷偷收集易拉罐换来的

【老规矩！】杰森把钞票拍在生锈的铁皮上，硬币的反光在他蓝眼睛里跳动【东区面包店后门的垃圾桶，南巷药房的临期退烧药...】

布鲁斯注意到杰森分配任务时的特殊顺序：最危险的行动永远留给自己，而收集衣物的轻松活交给最小的孩子。这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欲，与许多宇宙中红头罩的方式如出一辙。

杰森突然提高音量【我们是——】他卡壳了两秒，眼睛突然亮起来【是“红羽帮”！专门回收哥谭浪费的资源】

【儿童互助组织？】迪克的耳麦中传出芭芭拉轻笑【上周黑面具丢失的那箱医疗用品，现在正在犯罪巷地下室的“儿童诊所”里。】

当孩子们欢呼着碰拳时，杰森独自转向夜空。月光照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那里有道未愈的伤痕。

他对着哥谭的雨夜轻声发誓，声音轻得只有蝙蝠能捕捉到：【妈妈...我会活得比所有人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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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企鹅人的卡车轰鸣声再次逼近时，杰森已经系好了自制披风——用基金会发的床单和晾衣绳做的，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您不能再旁观了】阿尔弗雷德在耳麦中说道【那辆卡车装的是新型恐惧毒气】

全息屏突然弹出危险警告，企鹅人手下正在检查武器。布鲁斯看着他用鞋带把一个玻璃瓶绑在树枝上。

[我们试过许多可能]沙哑的女声响起[…那条该死的命运线永远会绕回埃塞俄比亚。]

蝙蝠侠的披风终于扬起。但在出击前一刻，他按下腰带某个隐藏按钮——不远处的广告牌突然投射出巨大的蝙蝠阴影，吓得混混们仓皇逃窜。

蝙蝠投影在巷口消散的瞬间，杰森猛地踢翻了脚边的易拉罐。

【我知道你在！】六岁的男孩对着天空大喊，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撞出回音【别干扰我的任务！】

他攥紧手里自制的武器，那是男孩几天前用苏打粉和醋精装在玻璃瓶里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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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在相邻的屋顶上皱眉，多米诺面具后的蓝眼睛充满不解：【他怎么能这样？我们刚刚救了他】

通讯器里传来阿尔弗雷德的轻咳：【容我提醒，理查德少爷，您前几天还在抱怨蝙蝠侠破坏了您的完美计划】

罗宾翻身落在杰森面前三米处，这个距离刚好不会吓跑警惕的家伙，他看见男孩瞬间绷紧了肌肉。

【听着，小鬼...】迪克放轻了声音，仿佛在安抚一只戒备的野兽。

【我不是小鬼！】杰森的红发像团火焰般炸开【我是“红羽帮”的头儿！】他故意压低嗓音，却因为用力过猛破了音。

罗宾从腰带取出一个装置，微型投影仪在他掌心泛着冷蓝色的微光。

【有人让我转交给你】迪克向那个红发男孩伸出手，装置在战术手套上散发着蓝光。

杰森没有接，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小装置【我不认识你】他冷冷道【也不想要你的东西，谁知道里面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