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泉,你……”是一直醒着吗?
简泉很累,但他是因为头晕喝酒再加上吹凉风所以不舒服,只是喝醉不会这么难受。在这冷风阵阵的环境下,他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不沉。
所以他听到了一句不确定的话:江港元问他如果他去当交换生了……怎么办?是这个意思吧?
几乎是一瞬间,有好多黑底大字的问句以ppt式特效飞进他的脑海。
哪种交换生?本市还是跨省?难不成是去国外?我记得今年还没出这个通知啊……如果你去的话,我当然祝福你了,如果是你自己想进修,那当然更好了。我们是大人了,走不散的。
等等,难道是你家里想让你去吗?可以不去吗?你想去吗?
一弹一弹的,他头更晕了。
“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在最后还能用的路灯这里,有一个银行,简泉就在这里。”江港元已经接上了电话,“对了,你可能得带简泉去一趟医院,他现在有些不舒服。”
对面没什么反应,半晌,简泉以为他已经挂了,才又模糊地听到一句话:“在我赶到之前,照顾好他。”
是夏云塘啊。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现在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怪不得。
那他肯定很急。
“他是不是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
江港元戳亮屏幕,不小心看见他的锁屏,是两个小孩的合照。
“嗯,十二条。”
可以,进步很大。
可能是因为自己突然“有着落”了,他这次终于放任自己沉沉睡去,在把头又埋进腿里的前一秒,他努力睁开眼,借着这点“不清醒”,说出最后一句话:“港元,我只希望你高兴。”
就像你说的那样。
江港元对着晚风沉默,他脑子里出奇地重复着那两首歌,折磨得他心烦。简泉在他旁边,江港元不时给他整整围巾、拍拍后背,有声巨响突然接近,江港元都能看到那辆车的轮胎摩擦地面时的火花。
有个脚步声有力地逼近他们,硬是走出了在这破砖烂土上踏出条新路的气势。
“为什么要让他埋着脸。”
嚯,来了。
江港元放下手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沉着脸的夏云塘,即便是背着光也能看出他在努力压抑着怒火,而江港元此时更多的是嘲讽,他挑衅:“你舍得他靠?”
夏云塘的眉头皱得眼见的更深了。
但他没说什么,很快又走到简泉身边,把他轻轻扶起来,一只手还顺着简泉的后背,他把简泉哄着背好,然后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是眼下我们的身份,能让小泉不生病就可以。”
眼下我们的身份?什么身份?
不会是情敌吧?
江港元几乎立马笑出声。
他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嗤笑了声,“你想的太多,我不喜欢简泉。”
夏云塘的脚步顿住了,他这时已经走到了光里,所以转过身后,江港元能特别清晰地看见他的表情。
可能是顾忌着背后还有简泉,他看见夏云塘缓缓吐出一句话,睫毛掩住光,眼睛里溢着风雨欲来。他毫不怀疑假如这时候只有他俩,夏云塘会冲过来给自己一拳。
“你装得好恶心。”
说的这么直白……江港元嗤笑一声,他倒觉得简泉的那位发小才是个真演员。
他踩灭烟头,站在灯下,身后便利店的白光与之交融在一起,把他的背影拉得修长。他掏出没几格电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对面没一会就接通。
“少爷,有什么吩咐?”
“给我妈说一声,关于交换生的事,再等等。”
“这……”
手上的那根又见底,烟灰在他脚边堆成了一座小丘。
他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对方,“还有,现在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