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走到他的跟前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天晚上我去你家里找你，可是吃了闭门羹的，怎么今天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像是一匹发现了猎物的狼，侧头在周聿发间细细嗅着：“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野男人的味道。”
他的手指掠过周聿的喉结一路往下，径直贴着他的腰探了进去。
林津年单手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举着酒杯，饶有趣味地注视着程言的动作，似是欣赏着一副美妙的作品，看上去早已见怪不怪。
程言在周聿的裤子里挑逗着他，他的指甲一不小心刮过了顶端时，周聿的喉中忍不住溢出了细微如小狗般的闷哼。
他压抑的轻哼声好像取悦到了程言，程言难耐地咽了咽口水，眸色不断暗沉，如有欲.火在他眼里燃烧着。
随后他竟然蹲下了身，有些迫不及待地解着周聿的腰带。
金属扣撞击的噼里啪啦声在室内响起，苏云安终于低下头暗暗瞥了一眼林津年，状似无意地提醒着程言。
“程言，注意点分寸，差不多就行了。”
林津年摇晃着酒杯，并没有出声，他从头到尾都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眼看着程言对周聿进行着羞辱。
不过周聿倒是从中看出来了一点苗头，他们两人，连同外面的穆解旭，私下里好像都很听林津年的话。
“哼，对待小狗要注意什么分寸。”
程言不满地撇撇嘴，但他还是顾着林津年的脸色，停下了手中对周聿的挑弄。
听到他这样说，周聿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
他不屑地笑着，随即伸出了右手，五指插入了程言的头发，用力一抓将他的脑袋揪了起来。
周聿低垂着眉眼看程言，表情很平静，和他身下糜乱的画面格格不入。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程言的唇，声音清冷却带着点挑衅：“程言，你说……我们现在谁更像小狗？”
他这句话像是揭开了两人关系的遮羞布，程言眸中闪过一抹狠色，直接站起身，抬手抵着周聿的脖子，将他反手按在了沙发上。
他自诩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和外貌性格都不比他哥左霆鋆差，仅仅是因为他亲生父亲没有左氏集团财大气粗，他就活该一辈子活在左霆鋆的阴影下。
左霆鋆赞助了一幢楼，让他进入了崇清大学读书。左霆鋆为了展现他们兄友弟恭的感情，斥巨资给他办了盛大隆重的成人礼，连他妈都拿左霆鋆当作他的榜样，让他像哥哥学习……
左霆鋆处处压制在他的头上，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否真的需要这些。
他就这样在左霆鋆的阴影下成长着，摆脱不掉，挣脱不得。
直到他偶然遇见了舞台上弹着吉他的周聿，是那么的肆意潇洒，热情奔放，像棵自由的野草一般野蛮生长着。
那是程言第一次有了反抗命运的想法，可是后来呢，他却看见周聿上了左霆鋆的车，上了左霆鋆的床，上了左霆鋆的心。
那日昏暗的酒店内，程言也是像这样反压着周聿，他其实很想问问周聿，明明是自己先看见的他，他为什么不能等一等自己呢？
可他不能开口，因为周聿被蒙着眼睛，以为他是左霆鋆。
但现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阳光底下问周聿了。
程言单手掐着周聿的后颈，另外一只手解了他的腰带，贴着他的大腿游离了进去，摩挲着他腿间的嫩肉，他竭尽全力地套.弄着。
他上身压在周聿的背上，用牙齿细细地咬着他的耳朵：“为什么要跟着我哥？因为钱吗？你就这么见钱眼开？”
“疯子！程言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程言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周聿的身上，周聿被他压得动弹不了，只能用腿胡乱地踢他，破口大骂。
他的脸被沙发压得变形，发丝就蹭在林津年的手边。
林津年沉默地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红，像是快烧红了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难以抵挡程言的攻势。
林津年伸手怜悯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灌了口酒后，他将酒中还未化开的冰块叼在了嘴里。
他放下酒杯，俯下上半身含住了周聿的唇.瓣。
在冰凉的唇贴上自己时，周聿的叫骂声兀地停住了，他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人脸。
林津年闭着眼将冰块口对口地渡给了他，在他唇上辗转碾压着，而程言则亲着他的股间，费力地讨好着他。
三个人以一种奇怪却和谐的姿势连在一起，情潮四起，共赴着欲望之巅。
周聿刚起了点反应，那物有些翘起瞬时又偃旗息鼓地软了下去。
他像是砧板上的一条鱼，眼眶中逐渐蓄满了泪。林津年掐着他的下颌，让他闭不了嘴，冰块在他口中融化着，麻木了他的神经。
融化的冰水顺着两人贴合的嘴角淌下，沾湿了底下的沙发。周聿泪眼涟涟，以目光哀求着苏云安，企图让他制止这两人的动作。
苏云安却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走到一边，从袋中摸出了一支烟，点燃了。
这三人都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会管他的死活？
周聿痛苦地闭上眼，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林津年轻柔地吻去了他的泪，又狠狠地嘬了他一口，这才放开了他的唇。
“程言。”他嗓音里还带着情.欲升起后的沙哑，但足以警告程言。
程言扒着周聿的裤子，正准备帮他口。他还就不信了，他都做到这份上，周聿还能软着不硬起来。
结果还没等到他含上去，林津年就喊住了他。
“林哥……” 程言不满地直起身看他，但也知道林津年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只能听话地放开了周聿。
周聿粗喘着气趴在沙发上。他唇边被舔舐出来的口水反射着明晃晃的水光，裤子被褪到了腿弯处，沙发上一片泥泞。
这下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残花败柳了，他自嘲地想。
他慢慢坐起身，平静地收拾着自己。
房间内鸦雀无声。
林津年喝着酒，程言独自生着闷气，苏云安则靠着门吸着烟。
门外传来了毛乙坤吵吵闹闹的声音：“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在里面对我朋友做什么？！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打你！”
他叫嚣的声音伴随着对门拳打脚踢的“咚咚”声响起。
周聿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自己，然后起身从桌上端起了一杯酒，由上而下毫不犹豫地倒在了林津年的头上。
“本来我是想要好言好语地问你一下我弟弟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你不配。”
周聿冷笑着，将杯子用力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毛乙坤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忙吓得直接踹开了门，可待他看到房间内的场景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在毛乙坤踹开门的那瞬间，他完全没想到眼前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地上的碎玻璃摔了一地，林津年嘴角含着笑，头发湿漉漉的，酒水正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淌着。
程言红着脸，眼里还有疯狂后的癫狂，苏云安则在一旁落寞地靠着墙吸烟。
被三人围在其中的周聿衣服凌乱着，脸涨得通红，嘴唇也红得异常，甚至细看还能看出来一丝被吸.吮过后的肿感。
房间内的气氛安静诡异的可怕。
毛乙坤不傻，他知道周聿身上的痕迹代表着什么，他被侵.犯了……
罪魁祸首显然就是房间里的三个人，至于是什么原因，毛乙坤不知道，可有时候犯罪是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不是他拉着周聿来这里，如果不是他丢下了周聿跟着穆解旭去品酒，如果不是他贪恋穆解旭的美色，周聿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悔恨，羞愧，自责，怒气等等，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迅速集聚上了毛乙坤的心头。
他一把拉过周聿挡在身后，从桌上拎起了一个酒瓶，果断迅猛地往桌边一敲。酒瓶被拦腰敲断，尖锐锋利的断裂口在光下发着森严的寒光。
“是不是你？！”
他颤抖地举着破酒瓶对准了林津年。
林津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他优雅地笑着，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上的酒水后，将指尖放入了口中。
“真甜。”
他就像个蓄势待发的狮子，幽黑的双眸紧盯着毛乙坤身后的周聿，让人不知道他是在说酒还是在说周聿的滋味。
林津年极具狂妄侵略性的眼神似乎刺激到了毛乙坤，毛乙坤举起酒瓶用尽全力地向他砸去。
“你他.妈混蛋！”
他身体打着哆嗦，眼睛虽然畏畏缩缩地不敢和林津年对视，但依旧强撑着双腿将周聿护在了身后。
可他身后的周聿却没有任何表情地拦下了他高举的酒瓶。
“走吧。”
他语气淡淡的，将酒瓶扔到地上后，就要拉着毛乙坤出房间。
毛乙坤不理解地反拽他，他挣扎反抗着，嘴里骂着那三个人，扬言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在路过门口站着的穆解旭时，毛乙坤的反应更加的激烈，直吵着算自己瞎了眼，看上了穆解旭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周聿一直冷着脸，态度强硬地将他扯到了清吧门口的街上才放开了他。
毛乙坤一被放开，立马转身准备再回去找那些人算账。
周聿这次没有阻拦他，只对着他的背影冷冷开口：“你去哪里？”
“我去杀了他们！”毛乙坤背对着他，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像是被他孩子气的想法笑到了，周聿嘲讽地笑笑，眸中有点哀伤。
“就凭你也想杀了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动个手指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你拿什么和他们斗？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平凡普通的家庭，还是像野草一样低贱的命？”
他嘴里的话越说越刻薄，到最后恐怕连周聿自己都混乱了，他到底是在说毛乙坤，还是在说自己。
他眨了眨眼睛，压抑着内心的酸意劝着毛乙坤：“别做梦了，毛乙坤。”
他轻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不等毛乙坤反应，就率先抬脚往学校走去。
毛乙坤沉默地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脚面，突然有点想哭。他脚上穿着一双刚买的名牌鞋，这鞋对他来说价格不低，他省吃俭用存了三个月的钱才买得起。
看着鞋子上显眼的logo，他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他脖子上青筋被气得爆出，牙齿咬着口腔内壁，等尝到血味时，毛乙坤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颓然地松开了拳头，掉转身跟在了周聿身后。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周聿，前面的人前进一步，他就跟着往前走一步，前面的人停下来，他也就跟着停了下来，完全不敢再惊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