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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客许相逢戏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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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点点晨曦隐隐从窗帘下方溜进房里,直直打在床上。

越秉文被刺的下意识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随手摸过手机一看,早上6:29。再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摸,意外地扑了个空。

“……”

起这么早的吗?

越秉文缩回了手,在枕头上闷了好一会。才坐起身伸出手摸索着衣服,打着哈欠往自己身上套。

“砰砰——”

一阵敲门声将越秉文的思绪拉回些许,抬头一看,穆显承早已套上黑色卫衣米色长裤,头发已经用发胶理得顺顺的。正斜靠在门上,深棕色的瞳孔里映照着自己的倦容,看了很一会,这才开口。

“醒了就好,起来吃饭。”

说罢自顾自转身离开,也不管越秉文心里何其千复翻转。

屋里采光好,晨时的微微曦光顺着被窗帘浅浅敞开的缝隙中泄出几丝溜入房里,直直地扑在越秉文身旁,平添一股暖意。

故而又闭了眼,在床上赖了好一会,这才磨磨蹭蹭地开始穿衣起床。

穆显承深知其秉性,于是待越秉文坐上桌时,吃食刚刚放好,几碟小菜配上蛋炒饭,再简单不过的日常。穆显承特地给他的那碗多加了些蛋,其用意不言而喻。

越秉文默然的接过碗,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起饭朝嘴里喂去,心里早已百转千回,琢磨着说辞。

穆显承见此也搁下了筷子,开门见山:“你,非走不可?”

越秉文咀嚼的动作慢了瞬,随即对着他点点头。

“你要走多久?”

“!!!”

什么意思?

越秉文不解地望向对面的人:“什么多久?”

穆显承终究还是软了心肠,妥协道:“你走多久,我等多久 。所以,你还会回来吗?”

越秉文垂下眸子,微长的发丝掩住其中不明的意味,轻声道:“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谈什么等不等,你值得更好的。”

穆显承视若恍闻,固执地重复:“我们不算分手,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我也不承认你是我的前男友。你走多久,我等多久,等到你回来罢休。”

越秉文跟着放下碗筷,近乎悲哀地看着他,苦笑着说道:“穆显承,你就这么确定一定等到我?先不论之后现实如何,我带给你的始终只有麻烦而已,你应该找一个斯文儒雅的先生共伴余生。”

而不是我这般心思阴损,惹事生非之辈……

穆显承低下头抿了抿唇,斟酌着说辞,不再言语。

越秉文见状,这才稍稍安心,缓缓地咽下气去。

“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比较真实。你走你的,我等我的。”要是真的想跑也无所谓,那就抓回来,然后再做定夺也无妨。

只见对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大事似的,猛地抬起头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越秉文:“……”

越秉文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背过气去。

穆显承没再等,直接站起来越过桌子,捏着越秉文的下巴,强迫着与自己对视,执拗地问道:“所以,你还回来吗?”

这一次竟是连时间都不再过问,只要一个确切的,值得等待的渺茫念想罢了。

我知道我此刻护不住你,所以我放你走,委屈你为自己先暂寻一个安身之处。我们不是分手,只是越过世事的闸门,重新在另一个彼岸相拥。

盯着自己的这双眼里盛满了自己,在容不下旁的半分,唯有中间点点,是看不透的哀诚,令人动容。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所以——。

你还会回来吗?

即使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你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挣扎努力都好像变作一个笑话,你还会为了心中仅仅一点微暖,为了我,而回来吗?

透过叹息与悲情雾霭,过去的一切展现在的眼前;透过往昔的薄纱,我的目光却看不到未来——

你还会回来吗?

哪怕就此单薄以扛千万孽障,必仍立傲骨于世人,以彰其道,只为不负万千所望,故许尔为已然,宁死不退。

“会。”

我会回来的。

越秉文注视着眼前这双泛满泪光的眼,微微发怔,恍惚间似与记忆中的那双重合。不同的是,他深深将悲哀掩入心底,紧扣心房,当年亦不曾透露些许。

所以竟又认错了人,以至空白了许久。

同当年一般,宛若叹息似的一声“会”轻轻从嘴里吐出。

不如当年那般飘渺,更显真诚与坚定。

温楚愣了愣,旋即努力从沾满泪水的脸色挤出一丝笑意,又哭又笑,忙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真的吗?你,不是不是,您还会回来!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对不对!”说着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把脸糊在纸上好一会。

这才又开口:“不应该催的,回来就好,你还在写就好,等了这么久了,等到了就好。”

越秉文微微缓神,继而又抽了张纸朝她递过去,不语,只是柔柔地看着她,等着对方平复下来。

这边纪柏舟把服务员唠精神之后,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端着放有一杯橙汁两杯拿铁的盘子朝两人走过来。

“怎么样?聊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橙汁递给女士,随即在越秉文身旁坐下。

越秉文瞟了一眼,我的呢?

纪柏舟回以白眼,朝桌子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自己拿。

越秉文:“……”

对面温楚勉勉强强控制好表情,时不时眼巴巴地瞅向这边。

纪柏舟见此收了恶趣味,不再同某人耍贫,抬起头朝她笑笑。

过了会,实在好奇地问道:“温小姐,你为何也在那?”

温楚不假思索回道:“陪我姐妹来看看啊,也没想到真的就碰见客宿老师了。”

说完端起橙汁抿了口,忽然想起什么般,肉眼可见地凝固住。

温楚:“……”

越秉文:“……”

纪柏舟:“……”

温楚缓缓瘫靠在椅子上,幽幽地吐出一股浊气,双眼放空,两条乌亮的长辫焉焉的搭在两肩,久久未言。

越秉文同纪柏舟对视片刻,了然地勾起唇,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手机一看,勉强安慰道:“没事哈,才过去35分钟而已……哈,快回去看看说不定还来的及。”

纪柏舟捂着脸无声地笑着,在越秉文的瞪视下认命地起身,摇着手机手机准备去结账。

完了,她怕是要劈了我……

温楚幽幽想着,连忙站起身,歉意地望向越秉文,嘴角微张,正欲开口。

越秉文微微摆手,笑道:“没事,快回去吧。嗯,对!你要是还有想说,我们可以加微信聊,怎么样?”

说着刚要拿起手机,就被打断了动作。

温楚摇摇头,不好意思地回道:“不,不用了,我有,那个,这些饮料的钱我回去转您,今天真的麻烦了。”

随即抬起手冲越秉文和结账回来的纪柏舟摆摆手,示意再见,连忙抓起包一路小跑出店。

春日的阳光一路撒在她身上,搭在肩上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折满了光,人行街道上的绿植跟随着颤了颤叶子,滴落下满地碎色,明媚动人。

两人跟在后面慢悠悠地摇出小店,越秉文注视着渐渐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眯着眼,不知想着些什么。

纪柏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摸着下巴好奇道:“现在的女同志都这么……嗯,感性的嘛?”

越秉文掀开眼皮,凉凉的撇了过去,没好气道:“不是,她是泪失禁体质,没办法的事。”

“嗯?”纪柏舟眨了眨眼,更加好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认识她?”

越秉文点了点头,落后几步伸了伸懒腰,随意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淡淡笑道:“何止认识啊,都快算是朋友了吧。”

嗯?嗯?!

纪柏舟瞪直了眼,目光顿时火热,停住了脚步,紧粘着后面这位损友,嘿嘿直笑。

连忙催促道:“快说快说,不然我上微博发你丑照!”

越秉文微微笑了笑,望了眼某人头上延伸着的枝丫,此刻正是阳春三月,青黄交接之时,满树翡叶蜡黄,交错其间,要掉不掉。

于是手往树上一撑,故作姿态,无视掉某人的白眼,玩味道:“是嘛?”

纪柏舟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抽了抽,停下翻上天的白眼,丝毫不知自己的头上已然幽幽飘上了一片枯黄中微微泛青的落叶,转身继续往前走。

越秉文满意地收回手,连步追上拒绝交流的某人,这才开口道:“何止认识啊,嗯,都单方面认为算是半个朋友了。”

纪柏舟凉凉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了声,脚步不停,示意继续。

越秉文随意折了根枯枝,边走边在路过的树上戳戳点点,很随意地开口问道:“还记得我开的第一本文吗?”

纪柏舟嘴角抽了抽,难得沉默。

笑话,忘了谁都不会忘记这本罪孽的源头啊~

犹记得摸鱼成性的自己,毫无心里负担地在网站里浏览,扒拉着扒拉着,就又在当时的作者培养榜上翻到了一篇比较旧的文,相较同时期的大部分作品,积分翻了近乎一辈,几百条评论里嫌少说不好的。点出来一看,霍,上榜的还不止一本,成绩还都不错,仔细一看,就连作者都有亿点点眼熟。

秉持着严谨的习惯,青山长居点开了自己刚刚铃铃作响的控制后台,极其抵触地接受了广大读者对自己的深情问候,翻看着自己最新一章,也就是一周前的评论区,果不其然有了重大发现——

这个唠什么子客宿,就是常常被读者拿来和自己作比的变/态玩意,那个常年准时发文,绝不拖欠一本书请假不超过两回的变/态玩意,每每提及他就导致自己被受伤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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