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仕尘小嘴巴巴的,这一段话直接就把虞黔之给怼的气笑了。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裴仕尘的屁股,咬着牙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怼人呢?”
被人打了屁股,裴仕尘当即就瞪圆了眼睛。
从小到大他就没被人打过屁股,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当别人家的孩子因为调皮捣蛋而被打时,他正拿着画笔端坐在书桌前画画。
所以就连他爸妈都没打过的屁股,凭什么让虞黔之给打了!
裴仕尘脸黑的要命,他抬起手就要报仇,但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虞黔之半路截了胡。
“哥哥别打我,我错了。”
论认错,虞黔之要排第二,那就没人敢排第一,他的道歉速度堪称绝快,一见苗头不对,就立刻识相的先把歉道了再说。
裴仕尘的手被抓住了,他气的直磨牙,想也不想就张开嘴一口咬在了虞黔之的肩膀上。
之前虞黔之就已经被咬过一口了,现在又挨了一口,他有理由怀疑这哥哥是属狗的。
当然了,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是万万不敢讲出声的。
咬了对方一口,裴仕尘大人有大量,决定不再跟虞黔之计较了……好吧,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太累了,累到实在是没有那个闲心再跟虞黔之掰扯了。
将下巴放在刚刚咬过的地方,裴仕尘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虞黔之伺候。
他被造成了这样,让这个罪魁祸首伺候伺候自己,裴仕尘认为这是应该的,并不过分。
虞黔之对天发誓,他一开始真的是抱着单纯的目的在给裴仕尘洗澡,但洗着洗着,这味儿可就不对了。
触感极好的肌肤散发着温热的温度,虞黔之一边给裴仕尘打沐浴露,一边欣赏着他在这块极好的画布上留下的点点红痕。
裴仕尘的角质层比较薄,轻轻一碰就会留下一道痕迹,而这些痕迹很好的让虞黔之再次上了头,眼神又开始晦暗不明起来。
二人离得极近,之间的距离近乎为零,他们相贴在一起,所以虞黔之身体有什么变化,裴仕尘几乎是瞬间就可以得知。
于是当察觉到异样时,裴仕尘原本闭着的眼睛十分不可思议的“唰”的一下就睁开了,他难以置信的,张口就骂:
“虞黔之你疯了吧!当不当人啊?你吃补药长大的吧!怎么还有精神?”
被骂不当人的虞黔之多少是有些委屈的,这个东西又不是他能控制的,骂他干什么。
“哥,你能先别动了吗?”虞黔之不得不咬着牙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意识到危险的裴仕尘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他在虞黔之的怀里动来动去,想推开面前的人。
可裴仕尘推搡的动作越厉害,虞黔之就越难受。
最终,越来越精神的虞黔之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只能是沉下声音,再次开口说了一遍:
“哥,你别动了!”
与刚才商量的语气不同,这次虞黔之真的是暗含警告了。
世界上的死法有很多种,裴仕尘并不想被列入奇葩死法的排行榜中。
他可不能再来了,再来一次他就真的要被送走了,虞黔之不是人,他可是正常人类!
“别动了哥哥,让我抱一会儿吧,行不行?”
裴仕尘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于软下嗓音巴巴祈求他的虞黔之,他不怎么有抵抗力,于是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就站在那儿不动了。
接下来的洗漱就很快了,虞黔之不敢再过多耽搁,他把裴仕尘身上的沐浴露冲洗干净后,自己草草洗了两把,就裹上浴巾抱着人去了一旁的房间。
把裴仕尘安顿到床上后,虞黔之紧接着就去了一楼。
他先是往壁炉里又添了一把木头,然后就去了厨房用热牛奶泡了两大碗麦片。
两个人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是个情绪器官,之前二人都因为情绪波动较大而没感觉出饿来,现在运动了一番,再不往身体里面补充点儿能量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泡麦片用不了多长时间,当虞黔之端着碗上去的时候,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裴仕尘便已经累得睡着了。
虽然很不想把人叫醒,但一天都没有进食对胃真的很不好。
睡觉被人打扰是一件非常令人恼火的事,裴仕尘被强行叫醒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一把抓起旁边的枕头朝虞黔之扔了过去。
堪堪躲开枕头的袭击,虞黔之也不恼,他把人扶起来将手里的麦片递给对方:
“乖,吃点东西再睡,吃完我就不打扰你了。”
手里的麦片温温热热的,是刚好能入口的温度,裴仕尘强打精神勉勉强强吃了半碗就再也撑不住眼皮了。
他前一秒刚把碗塞到虞黔之手里,下一秒就倒下陷入了深度睡眠。
吃点总比不吃强,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麦片,虞黔之没再把人叫醒。
之前裴仕尘被门夹过的地方已然红肿不堪,刚才虞黔之在冰箱里翻了一通也没有找到冰袋之类的东西。
没有冰袋,虞黔之就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了一块儿冻得梆硬的牛排包上毛巾给人粗略的冰敷了一下。
熟睡中的人被冰的眉头皱起,呓语了一声似是有醒来的迹象,虞黔之抓着裴仕尘的手腕不让他躲,同时嘴里安抚着:“没事,睡吧,我给你敷一会儿。”
窗外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地上已经薄薄的铺满了一层雪花,树枝上也积了些许,可以想象的出,明天早上外面会是一幅怎样漂亮的雪景。
毛巾里面的牛排开始化水了,虞黔之见冰敷的差不多了,就把牛排丢到了一边儿去。
他的那碗燕麦片这会儿已经凉了,虞黔之先是吃完了自己那碗,然后又吃掉了裴仕尘剩下的那半碗。
下楼把碗和化掉的牛排拿下去,一番忙碌过后,虞黔之这才悄悄的掀开被子躺在了裴仕尘身边。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睡姿极佳,虞黔之兀自看了一会儿,等睡意好不容易来袭,便将脸埋进了裴仕尘的颈窝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
裴仕尘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醒的,他睁开眼睛先是懵了一瞬,周围的环境让他感到陌生,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有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毫不留情的一股脑全部涌现了出来,那一幕幕令人羞耻至极的画面,让裴仕尘简直无地自容。
小雏菊的丢失更是让他捂着眼睛少有的想骂脏话,虞黔之这个杀千刀的,这小混蛋,这黑心狼!
骂着骂着,裴仕尘又突然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他要是不愿意,要是没默许,虞黔之敢来强的吗?对方会那么容易得逞吗?
这真是……
这真是一点儿都不争气!
裴仕尘也是把自己骂上了,他骂自己不争气,也骂自己抵不住诱惑,这么轻易的就被虞黔之吃干抹净了!哪儿有进展这么快的!
身侧的位置是凉的,很明显把自己睡了的那个人,早就已经起床了,他可不会认为虞黔之是在其他房间里睡的。
提高声音冲屋外喊了一声虞黔之的名字,结果声音一出来,属实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的声音吗?怎么嗓子哑成这样了?他感冒的时候嗓子也没哑成这样啊,虞黔之这家伙,确实是不做人!不干人事!
第一声没有得到回应,裴仕尘清了清嗓子接着又喊了第二声,第三声。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每一声喊都没有人应。
这家伙……
不能是跑了吧?!
这个猜测让裴仕尘怒火中烧,虞黔之要是敢跑,他就敢把人大卸八块!
气冲冲地掀开被子,刚一坐起身裴仕尘就控制不住的“嘶”了一声。
他两条大腿内侧的肌肉有种拉伤般的疼痛,腰则是又酸又无力。
昨天晚上没怎么注意,这一掀被子裴仕尘才发现自己身上几乎是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活像是被家暴了一样。
“虞黔之!”
裴仕尘攥着拳怒喊了一声,他拖着两条肌肉拉伤的腿,慢慢地挪出了卧室,在适应了一会儿后,这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
楼上静悄悄的,楼下同样也是静悄悄的,裴仕尘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来回扫视了一圈儿,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这人不会是真的跑了吧?!
除去这个可能性,裴仕尘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可是那个可能性实在是让人不敢去想。
一种莫名的恐慌慢慢占据了裴仕尘的心头,他顾不得腿疼,直接就跑下了楼。
一楼卫生间的外面,裴仕尘抖着手打开了门,当他看清楚浴缸里空无一人时,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是“咣”的一声放下了。
……没有再想不开就好。
没有想不开就好。
裴仕尘倒宁愿对方跑了也不愿再看见对方躺在浴缸里面,无声无息的样子。
那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无助。
还是给人打个电话吧,裴仕尘想,省的自己老是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