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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黛玉惊梦泪洒潇湘 宝玉护情怒怼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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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袭人辞去之后,黛玉便独个儿坐在房中,恰似那被遗落的孤雁,形单影只。那老妇人的言语,还有所赠的玉带,仿若浓重的阴霾,沉沉地笼罩在她心头,怎么也驱散不开。

紫鹃何等伶俐,早瞧出姑娘心事重重,眉间似有千般愁绪。她满心怜惜,轻声细语地劝慰着,而后小心翼翼地扶着黛玉,慢慢走到榻边,伺候她安歇。

时光悠悠流转,不觉便到了黄昏时分。暮色仿若一层薄纱,悄然笼罩了整个潇湘馆。馆内的翠竹在暮色中影影绰绰,更添几分静谧与孤寂。黛玉拖着那仿若灌了铅般沉重且疲惫的身子,缓缓走进套间,准备卸妆安歇。

她下意识地抬眸一望,恰瞧见白日里那老婆子送来的荔枝瓶。这一眼,恰似一根尖锐的刺,猛地扎进她的心间,顿觉心口一阵钻心的刺痛。白日里老婆子那些没头没脑、不知所谓的混话,此刻就像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毫无留情地直直刺进她的心窝。

四下里静谧得可怕,仿若时间都已凝固。没有一丝声响,唯有黛玉心中那无尽的忧愁与烦恼,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滚滚蔓延,将她整个人紧紧裹缠,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就这般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些话语,思绪万千却又理不清头绪。那玉带所承载的不明深意,老婆子的神秘来意,都如一团迷雾,让她深陷其中,难以挣脱。在这寂静的黄昏,在这昏暗的套间,黛玉的悲伤与困惑,如那夜色一般,愈发深沉 。

黛玉缓缓坐下,目光迷离,往昔与北静王水溶的种种交集,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浮现。还记得那日,宝玉神色郑重,将前日北静王水溶所赠的鹡鸰香串“珍重取出”,呈到她面前。宝玉对这香串极为珍视,平日里连碰都不舍得让人碰,却独独想着送给她。可当时的她,满心厌恶,想也不想便说道:“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说罢,更是“掷而不取”,彼时只觉那香串沾染了旁人气息,不堪入目。

又忆起那一日,窗外细雨如丝,宝玉身披蓑衣、头戴箬笠,冒雨前来潇湘馆探望她。黛玉见了,先是打趣道:“那里来的渔翁!”待凑近仔细瞧那蓑衣箬笠,却见其精致细巧,别具一格,不由好奇询问出处。宝玉笑着告知,这是北静王所赠,还说若她喜欢,便再去向北静王讨要一套给她。黛玉听闻,面上虽仍是拒绝,言语间却没了那般坚决,只道:“戴上那个,成了画的和戏扮的鱼婆了。”话一出口,她便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称宝玉为渔翁,此刻又说鱼婆,二者之间的微妙关联,让她不禁脸红羞涩,一颗心也似小鹿乱撞般,慌乱不已。

如今想来,那蓑衣箬笠本就来自北静王,而当日那番关于渔翁鱼婆的对话,恰似一种隐晦的暗示,仿佛冥冥之中预示着他们三人之间,必有一番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情缘。

思绪再飘至怡红院开夜宴那日,她抽出的花签竟是芙蓉,上头题着“风露清愁”,所配诗句为“莫怨东风当自嗟” 。此句出自北宋欧阳修的《明妃曲·再和王介甫》,诗中讲述汉元帝因误信画工,致使绝色的王昭君远嫁匈奴,空留遗憾。王昭君洒泪离去,自叹红颜薄命。当时抽到这花签时,她心中便隐隐不安,如今联系起与北静王的种种,只觉这一切似是命运精心布下的棋局,而她不过是那无力反抗的棋子。

北静王水溶,身份高贵无比,生于钟鸣鼎食之家,长于锦绣繁华之地,却无半点纨绔之气。其人儒雅俊秀,风姿翩翩,腹有诗书,谈吐不凡。初次与宝玉相见,二人便觉彼此投缘,仿若多年挚友。宝玉对北静王亦是推崇备至,但凡北静王所赠之物,皆视作珍宝。

黛玉不禁暗自思忖,北静王为何屡屡借宝玉之手,向她传递物件?是偶然为之,还是另有深意?那碧玉红鞓带上,以金字篆刻着她替宝玉所作的《杏帘在望》,究竟是北静王对她才情的赏识,亦或是背后藏着更为隐秘的心思?

若说北静王对她有意,可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无依无靠,身世与北静王相较,实乃云泥之别。况且,她心中早已有了宝玉,那份情根深蒂固,岂是轻易能撼动的。可北静王这般频繁地示好,又让她不得不心生疑虑,诸多猜测在她心间反复交织,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又想起平日里,众人谈及北静王时的神色与言语,那满是尊崇与敬畏的口吻,让北静王在她心中,除了神秘,更多了几分难以靠近的距离感。可命运却好似故意捉弄,偏要将她与北静王牵扯到一起。

黛玉越想越觉迷茫,越思越感痛苦。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自己的命运往往不由自己掌控。若真与北静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这段莫名的纠葛,究竟会将她带往何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是另一段未知的人生旅程?她无从知晓,也不敢去想。

窗外,夜色愈发深沉,如墨般浓稠,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窗棂上,恰似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她幽幽长叹一声,泪,又悄然滑落,打湿了衣衫。在这寂静的夜里,黛玉独自沉浸在这无尽的纠缠与猜想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寻得一丝解脱的曙光 。

黛玉不禁自怜自伤起来,想到自己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年岁渐长,却仍孤身一人。瞧着宝玉那副模样,虽说他心里头只装着自己,可老太太和舅母那边,却始终不见有半点要成全他们的意思。一念及此,黛玉心中对早逝的父母涌起一股深深的怨艾:为何在世时,不曾早早为自己定下这门亲事呢?

可念头一转,黛玉又暗自庆幸起来:“若在父母尚在之时,便在别处定下了亲事,又怎会遇见宝玉这般才情出众、心地纯善之人呢?如今虽说艰难,到底还有一丝希望。”这般念头在她心间来回拉扯,恰似汹涌波涛在大海上翻涌,搅得她痛苦不堪,心乱如麻。

良久,黛玉幽幽地长叹一声,那清泪恰似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簌簌滚落,洇湿了大片衣衫。她只觉满心悲戚,仿若被浓重的哀愁抽走了浑身的力气,最终只能和衣卧倒在榻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此时的她,宛如一只受伤后在暗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默默地承受着命运无情的捉弄与煎熬,在这茫茫夜色中,形单影只,孤独而又绝望。

恍惚间,一个伶俐活泼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进了黛玉的房间。她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笑容,声音清脆响亮地说道:“姑娘,外面时飞老爷差人请您过去呢。”

黛玉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心下瞬间涌起一丝疑惑。她与时飞老爷往昔虽一同读过书,可自己毕竟是女流之辈,并非学堂中的男学生。她暗自思忖,这平白无故的,他为何突然要见自己呢?况且,舅舅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这没来由的邀约,实在令她感到困惑不已。

不过,黛玉并未贸然应允去见时飞老爷。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凡事需谨慎小心,不可莽撞行事。于是,她轻轻唤住小丫头,轻声说道:“你去回禀老爷,就说我近日身上染了病恙,实在不便出去。若老爷有何事,只需差人向我请安道谢便是了。”

小丫头听了黛玉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只怕这位老爷是来给您道喜的呢。方才听闻北静王府还有人要来接您过去,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儿。”

黛玉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犹如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她自是知晓北静王府的尊贵地位,且自己与那里的人也有着一些难以言说的微妙关系。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道喜与接人之说,实在让她难以捉摸时飞老爷的真实意图。

她定了定神,再次询问小丫头:“你当真见过时飞老爷?他可有提及是何等具体之事?”

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回答道:“回姑娘的话,我确实见过老爷。可他并未提及具体事情,只说有件至关重要的事要告知姑娘。”

黛玉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揣度着时飞老爷此举的深意。她深知,这世间之人,往往会因着种种缘由而隐瞒真相,表里不一。故而,她暗暗告诫自己,定要保持警惕之心,不可轻易相信他人的言语。于是,她对小丫头说道:“你且下去吧,多谢你告知我这些消息。只是我断不能轻易相信旁人之言。你去回复时飞老爷,就说我身子不适,实在无法见他。倘若他真有要事相告,待我身体好些,自会尽快与他联系。”

正说着,却见凤姐同邢夫人、王夫人、宝钗等人结伴而来,众人面上皆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凤姐率先开口笑道:“我们这一来是给姑娘道喜,二来也是来给姑娘送行的。”黛玉听了,顿时慌了神,急忙说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

凤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我的好姑娘,你就别在这儿装傻充愣了。你难道不知,北静王因着欣赏林姑爷的才学,推荐他升职,如今已然事成。北静王又对你的美貌才情倾慕已久,特地托了你那恩师兵部尚书贾雨村老爷,前来求聘你做他的侧妃呢。这不,已经派了龙凤大轿,着人来接你过去了,估摸着一到家中,便要启程。”

黛玉听闻此言,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瞬间蔓延至全身。她心中明白,父亲能得北静王举荐升职,自是感激不尽。如今北静王求娶,家族中人岂有不应之理?怕是连贾雨村都已应允做这媒人,将自己许给了北静王作侧妃。

黛玉的心中一阵慌乱,她从未料到自己竟会陷入这般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她深知自己的容色才情或许确已引起北静王的注意,可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却让她感到无比沉重的压力与深深的不安。她明白自己难以拒绝这门亲事,毕竟此事关乎家族的荣耀与地位,自己的意愿在这高门大院的利益权衡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黛玉默默地低下头,心中满是矛盾与挣扎。她知晓这或许是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契机,可这也意味着她将从此失去自由与自主选择的权利。她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能在这命运的十字路口,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仿若一片飘零的落叶,在狂风中无力地挣扎。

恍惚间,黛玉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父亲在远方为官的身影,她的心愈发焦急起来。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她硬着头皮说道:“没有的事,你们定是听了些不实的传言,凤姐姐就爱拿我打趣儿!”这时,邢夫人不动声色地向王夫人递了个眼色,那眼神中似有深意。邢夫人随即说道:“罢了罢了,瞧这孩子还不信呢,咱们走吧,也别在这儿白费口舌了。”黛玉眼中含泪,带着一丝哀求说道:“二位舅母,好歹坐一会儿再走。”然而,众人仿若未闻,只是冷冷地笑着,相继转身离去。

黛玉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心中被无尽的悲伤与无助填满。她深知,这些人并非真心关怀自己,不过是在利用她来谋取各自的利益罢了。她感到自己仿若置身于茫茫荒野之中,孤独无依,被整个世界无情地遗弃,那酸涩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肆意地流淌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待众人离去,屋内静谧得可怕,只有黛玉轻轻的抽噎声。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心乱如麻。往昔与宝玉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共读《西厢记》的甜蜜时光,那些心有灵犀的默契瞬间,如今都化作了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她的心。

“难道我与宝玉的情谊,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黛玉喃喃自语,泪如雨下。她想到自己寄人篱下的孤苦身世,想到命运的无常和无奈,心中满是悲戚。“我不过是这贾府中的一个过客,如今又要被当作棋子随意摆弄。”

黛玉深知自己无力反抗这门亲事,家族的期望和压力如同大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一想到要嫁给北静王,从此与宝玉天各一方,她的心就好似被撕裂一般疼痛。“宝玉啊宝玉,你可知我此时的痛苦?”

正在黛玉沉浸在悲伤之中时,紫鹃轻轻走了进来。看到黛玉满脸泪痕,紫鹃心疼不已,忙上前劝慰:“姑娘,莫要太过伤心,身子要紧。”黛玉扑进紫鹃怀里,放声大哭:“紫鹃,我该如何是好?我不想嫁给北静王,我心里只有宝玉啊!”紫鹃轻轻拍着黛玉的背,眼中含泪说道:“姑娘,咱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转机的。”

然而,黛玉心里明白,在这封建礼教森严的贾府,在家族利益面前,自己的感情是多么渺小和无力。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只是那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如影随形,将她紧紧笼罩。窗外,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为黛玉的命运叹息。

黛玉在紫鹃的怀中哭了许久,直到泪水干涸,双眼红肿,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眼神中透着绝望后的坚定,轻轻推开紫鹃,低声说道:“紫鹃,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紫鹃虽满心担忧,却也不敢违拗,只得默默退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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