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尘和白之斐在碎玉堂发现了和玄天阁一样的密道,沈轻尘彻身体会到了白之斐的心情。
见郁辞顺利脱身,沈轻尘和白之斐也悄然离开了。
……
苏苏还未醒,苏嫣儿坐在门口台阶上,背影单薄柔弱,叶之落犹豫半晌,站起身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嫣儿轻声道:“睡不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叶之落轻笑一声:“你先说吧。”
苏嫣儿侧目望着她,柳眉微蹙,声音不掩低落:“叶之落,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她总在躲着她。
叶之落本想反驳,但对上她的双眸,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
苏嫣儿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叶之落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说自己在吃醋么?可她有什么立场吃醋呢?
叶之落忍住喉间酸涩,道:“我只是听说昨天那个齐越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嫣儿也有眼光不好的时候。”
“叶之落,我是人,不是神,没有神仙视角,看错人不是很正常么?”
见她眉眼不悦,叶之落抿抿唇,道:“是我唐突了。”
苏嫣儿眉头蹙得更紧了,叶之落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许是在叶之落知道自己喜欢上苏嫣儿的时候,也许是在知道苏嫣儿的身份之后,又或许是在知道苏嫣儿有喜欢的人之后。
“叶之落,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她是男子还是女子?”
叶之落闻言心一紧,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她唇瓣动了动,嗫嚅道:“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好奇。”苏嫣儿转头看她,发上步摇轻晃,晃到了叶之落心里,“不可以告诉我么?”
叶之落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的人,眼底的喜欢忘了掩饰,满心满眼都是她,她呆呆道:“是女子,我喜欢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子。”
“哦~”苏嫣儿低低应了一声,她语调轻扬:“没想到之落是如此肤浅之人。”
叶之落闻言一愣,结巴道:“啊?喜、喜欢长得好看就是肤浅了么?我、我只是……”
苏嫣儿追问:“只是什么?”
叶之落盯着她的脸,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我只是对她一见钟情。”
她眼眸清亮,说得极为认真。
苏嫣儿被她盯着,听着她的话,心跳漏了一拍,她别开视线,问:“那你为何不与她在一起?”
她好像有些动摇了,如果叶之落与她在一起,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叶之落自嘲道:“我配不上她,还有,她应该不喜欢女子,她有喜欢的人了。”
苏嫣儿抿抿唇,刚想说话,这时,沈轻尘、郁辞和白之斐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轻尘急得额头冒着细汗,她喘着气道:“快,拿清水来。”
沈轻尘紧张兮兮地扶着郁辞,郁辞倒是一派淡然,仿佛受伤的那个不是她。本来就是轻伤,是沈轻尘过于紧张了。
叶之落闻言倏地站起身,见郁辞受了伤,她忙大踏步进屋,拿了水囊和药瓶。
苏苏被吵醒,见到白之斐她们回来了,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
白之斐简单解释一下郁辞受伤经过,众人了然,沈轻尘给郁辞擦拭伤口旁边的血迹,露出被划破的伤口,所幸伤口不深,但沈轻尘还是很心疼,她拧着眉头给郁辞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叶之落在一旁帮她。
其他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都围着郁辞,脸上皆是担忧之色。
以往她受伤,都是自己上药或者白砚、红叶帮她,她是幽冥圣女,而白砚和红叶是陪着她长大的幽冥魔使,她们为她担忧是正常的,但白之斐她们呢?为何明知她是人人喊杀的魔教妖女,却和沈轻尘这个傻子一样,为自己担忧。
郁辞垂眸,这就是沈轻尘的朋友么?爱屋及乌。
包扎好后,郁辞看了眼伤口,见沈轻尘英气的眉头始终皱着,她安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沈轻尘勉强扯了扯嘴角。
白之斐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先躲起来,郁辞刚大闹完碎玉堂,她还受了伤,沈伯伯很有可能派人来追。”
沈轻尘赞同道:“对,还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
郁辞想了想,道:“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邪玉剑异象再出,届时所有人都会为邪玉剑而来。”她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道:“到时候我们将人引到碎玉堂和玄天阁,让他们自己发现玄天阁和碎玉堂的秘密,毕竟眼见为实。”
叶之落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剑,难道郁辞她发现了?
沈轻尘疑惑:“这个想法是不错,只是我们又没有邪玉剑,怎么引他们去碎玉堂和玄天阁呢?”
郁辞眯了眯眼:“透光青铜镜。我们找人打造一面透光青铜镜,利用月光折射散发绿光,将人先引到玄天阁,然后再引向碎玉堂。”
叶之落闻言,思索片刻,自告奋勇道:“我来引人。”
这样的话,她就不用特意离开躲藏了,也还能再和苏嫣儿待在一起久一些,再久一些。
苏嫣儿闻言温柔的眉眼染上忧色,这定然是危险的。
郁辞红唇轻启:“好。”
六人上了马车,今天是白之斐赶马,她知道一个地方,那是她小时候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偶然发现的,后来就成了她偷偷练武的秘密基地。
马车在一条小溪旁边停了下来,白之斐率先跳下马车,她抬手,苏苏将手搭入她掌心,扶着她跳了下来。
其余人紧随其后。
沈轻尘疑惑地眨了眨眼,问:“之斐姐,这不是碎玉堂和玄天阁交接的竹林么?我曾经经过过这里。”
白之斐神神秘秘道:“跟我来。”她一手牵着苏苏,一手牵着马,两人走在前面。
白之斐带她们踩着石块,淌过溪水走到对岸,在对岸看似没有路,过去之后才豁然开朗,继续往下走,绕进一个大石块后面,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是豁然的竹林,竹林之内还有一个竹子搭建的竹棚,是白之斐很久之前搭的,她很久没来了,风吹日晒的,竹棚有些垮了。
沈轻尘惊奇道:“之斐姐,你怎么发现此处的?”
白之斐解释道:“小时候经常因为父亲不肯教我武功和他吵架,有一次吵得很厉害,我便离家出走了,偶然发现的,这里也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我小时候经常偷偷一个人来这里练武。”
父亲只喜欢白之珩,他鲜少关注白之斐,有时候她离家两三天都不知道。
苏苏闻言有些心疼,明明之斐天赋高又努力,白镇南却视而不见,还好之斐没有放弃,拜了姑姑为师。
苏苏紧了紧白之斐握着自己的手,白之斐侧目和她四目相对,粲然一笑:“我没事。”
白之斐对父亲早已无爱无恨了,之前的半点亲情因为发现玄天阁的秘密后就已经消散了,至于白之珩,若他也知道密室的事还无作为的话,她也当没有这个弟弟。
沈轻尘和郁辞席地而坐,叶之落和白之斐也准备坐下,发现苏嫣儿和苏苏站着不动,白之斐和她们相处这么久,自然了解她们,想必是因为地上枯叶子太多,有些脏。
白之斐想了想,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件外衣,扑在地上,道:“坐吧。”
苏苏扬唇,脸颊微红地看着白之斐:“谢谢。”
苏嫣儿见状调笑道:“我跟着苏苏享受了一回之斐的体贴。”
白之斐挠挠头,也笑了。叶之落动作没白之斐快,她抱着包袱也坐了下来。
白之斐道:“我们在这里将就一下吧,这里距离玄天阁和碎玉堂都近但又隐秘。”
她们都没什么问题。
沈轻尘道:“忆儿,五大门派在东南西北不同的位置,陀罗寺和上清观距离这里更是远,就算我们制造邪玉剑在碎玉堂和玄天阁的假象,五大门派的人也未必能赶得过来。”
这个郁辞也想到了,但也想到了解决办法,她道:“我会让人散播魔教要血洗碎玉堂的消息,到时候他们都会赶来。”
沈轻尘闻言抓住郁辞的手,皱眉道:“我不许你再冒险。”
郁辞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只是放出消息而已。”
*
卫岚从药房出来,很快有侍女端着水走了过来,卫岚将手浸泡在温水中,随后拿起手帕擦拭干手上的水珠。
“卫大夫,昨夜魔教妖女郁辞夜闯我碎玉堂,打伤了不少弟子,堂主与其交手,一直到天快亮才把人赶走。”
卫岚听到魔教,动作微顿,问:“她来做什么?”
卫大夫终日醉心医术,两耳不闻窗外事,鲜少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所以他们默认没什么事都不会惊动她。
侍女道:“那魔教妖女说是来找少堂主寻仇的。”
卫岚闻言,狭长的眼眸微眯,郁辞是因为不想轻尘受牵姬落的苦所以才离开她的,轻尘去找郁辞了,郁辞现在来碎玉堂闹定然不是表面上的来找轻尘寻仇,她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呢?
也不知轻尘怎么样了,卫岚面露担忧,轻尘走后,她一直在翻阅古书研究牵姬落的解法,所有记载都说牵姬落无解,可万物相生相克,肯定有克制牵姬落蛊毒之法,只是还未被她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