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至把纸条贴在心口，半响后低头埋在衣服里，不过瘾又抱着衣服在床上打了两个滚，还是摁捺不住心中激动，随手两把撸掉身上的衣裤，仔细换上这身，身体像是被裹在阳阳的气息之中，醉酒般的晕乎。

听见响动上来喊人的阳阳，目睹了一场割裂的表演，在林冬至一个帝王转身时，四目相对，空气瞬间静寂，有人耳根慢慢变了颜色。

一个躲闪不及，被林冬至提着胳膊掂了上来，“中午没睡觉，在绣这个啊。”林冬至爱惜的摸摸，不知道扎了多少针，才有的这个成品。

“嗯。”阳阳垂眸，右手指尖捻了捻。

“谢谢我的宝贝。”林冬至捧着眼前脱壳的荔枝一般白皙的脸蛋，在人额头郑重的落下一吻。

阿奶正在调饺子馅，今天吃了两顿将就饭，晚上给俩人改善一下伙食。

阳阳坐在小马扎上，乖乖的擀饺子皮，林冬至洗漱好，过来帮忙。

给阿奶承诺晚上做大餐，已经食言，中午还撇着刚刚得的男朋友睡大觉，自己这是一件人事都没干，林冬至在心里骂自己渣男，在一起第一天，各种掉链子。

接过男朋友手里的擀面杖，歉疚的拉拉一下小手，不出意外，对面的人，脸色爆红。

阿奶回头时唬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感冒发烧了？

“阿奶，没有发烧，可能穿的有点厚。”阳阳之前什么都跟阿奶唠叨，突然有了不能说的小秘密，内心有些愧疚，胡乱找借口。

阿奶有些懵，今天这是什么情况，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要不是衣服从布料到裁剪都是自己做的，搞不好都信了这鬼话，“这，也不能不穿啊。”短袖短裤都嫌热，再减可就没了，虽说是在家里，裸着也不太好。

噗，林冬至没憋住，男朋友真可爱。

成功收获一枚鬼脸，阳阳恼羞成怒，给林冬至分了一块大面团，自己搓着小的。

“你俩包着，我给咱们调几样小菜。”阿奶放下调好的馅料，准备别的吃食。

林冬至学着阳阳的手法，慢慢擀的又快又圆，阳阳坐对面麻利的捏，一会会，篱笆篮上就放上了一排排肚子圆鼓鼓的白胖饺子，整齐又喜庆。

梁叔今天除了粽子叶，还带来一小把折耳根，下午用水泡上，只等着凉调，放上香菜，葱姜蒜，最后热油一泼，一道经典下饭神菜就新鲜出炉。

等饺子出锅，阿奶已经摆上了凉切牛肉、折耳根、红油猪耳、魔芋丝，中间放一盘干捞饺子，再给一人来一碗酸汤，最后，从大肚子灶膛掏出来一壶黄酒，整齐的一桌饭，开整。

“阿奶，今天是有什么喜事，还有黄酒。”阳阳垫着毛巾给大家倒酒。

“你们俩中午不是干了大事，”阿奶看一眼林冬至胸前歪歪扭扭的四叶草，不咸不淡的回答，低头闷了面前的满杯。

林冬至心下一凉，看了一眼一无所觉继续傻笑撒娇的阳阳，不动声色的接过酒壶，给阿奶添上。

各怀心思的一餐饭，有心人吃的分外累。

“阿奶，我有点事，想跟您说。”林冬至哄着阳阳去洗漱，自己追着阿奶进了房间。

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反正，林冬至上了楼，就跟阳阳分了床。

看着阳阳委屈不解甚至羞恼的神色，林冬至数次张口，却没有话说。

躺在床垫上，在黑暗里，仔细的分辨不远处的呼吸声，无奈的苦笑。

他是真心尊敬喜爱阿奶，晚上阿奶已经看出端倪，他只能坦白，不能让老人神思忧虑，生气着过夜，年纪上来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阿奶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知识底蕴深厚，说得一口流利的俄语，加上平常做生意，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阳阳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任何一点细小的变化，阿奶都能一眼瞧出，最近见他们俩之间情状，已经有些怀疑，再加之今天的变化，便是已经明了。

阿奶没有说反对，只问他，对他们的未来，他有什么把握和安排。

未来，早都安排好了，阳阳在哪，家就在哪。都说女子命如蒲草，落到哪，就在哪里扎根发芽，落到沃处随风长，落到苦处泪汪汪。他虽不是女子，但是也跟那蒲草差不多，阳阳给什么样的土壤，他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至于把握，林冬至心里沉了沉，阳阳还小，以后会遇见更多更优秀的人，谁能保的齐有没有人会更让他心动，只是，在这之前，他都会牢牢守在他身边，直到不再需要为止。

阿奶有些沉默，少年人的情感，真诚浓烈，谁又能说一声他们单薄呢。

沉默的叹口气，只希望俩孩子能一直开心顺遂，她年纪大了，已经不太会执着于一些世俗的看法，只是孩子们选了一条艰难的路，那就只能再多陪他们几年，护得一时周全。

林冬至有些愧疚，房间硕大的织布机，角落的纺线轮，南墙边的绣架，阿奶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带大了这个孩子，此刻，他们的选择，多少有些悖离老人的期望。

到底是伤害到阿奶。

林冬至就着月光，一寸一寸描幕心上人的眉眼，轻轻抚平蹙在一起的双峰，阳阳肯定有些委屈，一直以来，俩人都是凑在一起休息，没道理在一起第一天，分床而眠。

可是，万一有一天，孩子后悔了呢，会不会怪他，任何威胁到他们之间感情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阳阳侧个身，嘴里咕哝两声，一把抓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压在了身下。

林冬至失笑，眉眼弯弯的那一刻，窗外的月亮都失去了华彩。

美色当前，色欲熏心，阳阳凑上前，在人脸蛋上偷个香。

下一秒，就被压在身下，“小坏蛋，装睡骗我。”

“谁让你不跟我睡。”阳阳气哼哼，刚在一起，就嫌弃我。

“谁嫌弃你，”林冬至分辨，要不是怕你以后怪我引诱你，谁愿意当柳下惠。

“不嫌弃，你睡那么远。”

不能解释，林冬至第一次无语，腰间的一团软肉被来回搓摩，又疼又痒，自己理亏，也不敢说，只能咬牙忍着。

再压下去会出事，林冬至翻身半跪在床边，哄着心上人入睡，性感的嗓音，伴着摇篮曲，诡异的和谐，阳阳看陪睡无望，也慢慢睡去。

夏日炎炎，夜间也不是太凉快，林冬至没有回自己的大床，就这样随意躺在床边的蒲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蒲扇，大长腿高高的架在床上，每一次，碰到乱翻动的阳阳，心里就跟碰翻了一瓶蜂蜜一样，冒着泡的甜。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梦里都唱着宝宝睡，再醒已是天光大亮。

慢慢睁开眼睛，床边悬着那张梦里梦外都一样的脸，脸上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一看就憋着坏。

阳阳指指单薄的布料下鼓鼓囊囊的彭隆，林冬至不用看就知道什么情况，双手捂脸装死，自己的形象崩塌的彻底，一个流氓的印象是跑不掉了。

之前隐藏的好，但是从昨天开始，连续的翻车，翻车鱼都没有他频率高，好在不管是阳阳还是阿奶，都没有给他不可承受的结局，都在接受范围之内。

戳戳戳，阳阳借着叫人之机，指尖在肖想已久的腹肌上跳舞，林冬至闭着眼睛抓住肇事者的手慢慢摩挲，一脸无奈，再戳下去，就更别想冷静。

林冬至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的抚摸，从指尖到指根，一点一点的捋，阳阳感觉，林冬至这样温柔的动作，像是捋在了他的心上。

没一会就受不了，脸色涨红的跳下床洗漱，林冬至躺那闷闷的笑，昨日的沉重一甩而去，想了一夜，以后，他不能预测，只是，在一起的每一刻，尽全力而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回忆起来，不会后悔就可以了。

今天的早饭比较有特色，一大锅甘草牛大掌糖水，配上苦瓜小煎饼，阳阳坐在桌前愁眉苦脸，看着阿奶面不改色的端上来，迟迟下不了嘴。

“年轻人多吃点苦瓜，清热下火，凉心静气。”阿奶给阳阳盘子里多放了两块，说着瞅了一眼林冬至，警告的意味十足。

林冬至缩回了手，心里默哀，没办法，阿奶是家里大佬，他也不敢顶风作案。

“来，多喝点甘草润润嗓子。”超大碗的水，蹲在林冬至面前。

“这哪里来的盆。”阳阳惊呆了，阿奶给他哥的碗，也太大了，能顶他三个。

“谢谢阿奶。”林冬至抱起碗，低眉顺眼的小媳妇状。

阿奶本来昨晚就心烦，后又被这俩吵得睡不下，竹子阁楼，一点都不隔音，甚至还自带音响的功效，俩小崽子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夜深人静，什么响动都瞒不住。

林冬至看阿奶的神情，想是听见他俩昨晚的动静，暗暗心惊，以后还是要更注意一下，不能吵了老人休息，当然，也不能直播。

阳阳还蒙在鼓里，只以为阿奶觉的天热，做些下火的吃食，是以，苦兮兮的奋战，丝毫感受不来这边的腥风血雨。

唉，阿奶叹口气，看着孙子那傻样子，以后真娶了媳妇，也愁得慌，现在这样，也，唉，也罢了。